手,轻轻地摩挲过她的眼尾,将最后残留的那点泪意拭去。都怪他,因为很长时间没和3号交手,没想到他拳击水平增进了这么多,这场攻擂赛居然这么难攻。
温栗迎搀着他到一边坐下,管Linda要来了医疗箱,一点点地学着包扎。她堂堂温三小姐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从来都只有别人照顾、伺候她的份。这真是生平第一次,她小心翼翼地对待一个人,生怕那下重了,会弄疼俞之“俞之。你干嘛…她声音顿住,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其实每个人都有保持叛逆的权利,尤其对于他们豪门出身的孩子而言,叛逆更像是从出生起就埋在心底的种子,破土发芽,长成不同人的不同样子。温栗迎没问下去,只是眉头蹙得更紧了些:“但也太危险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俞叔叔和杨阿姨得多担心呢。”她手里棉签一个没端稳,俞之疼得呼吸立马错拍。他缓了会儿呼吸,也是缓了缓心里的情绪:“你来俞园很久了,应该看出来了吧。我一直活在我哥的阴影里,怎么做、做太多,都要换个'你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比你厉害多了'。久了久了的,我总想找个宣泄口能把心里的这些情绪都抒发出去,这儿,没人认识我,我靠赤手空拳就能打下属于我的天地,不用得到任何人的言语认可。”
“很幼稚?"俞之在温栗迎的沉默里,变得蓦地有些心虚。他一个富家少爷,吃喝不愁,居然会背着所有人来打这种拳赛,说出去不知要被多少人笑话和不理解。
温栗迎可能也会跟着他们一起,觉得他是个离经叛道的怪胎。因为一两句否定,就把自己关在这个乌漆嘛黑的废弃仓库里,另辟出一条路,做自己的英雄。
可她几乎瞬间反应地摇摇头:“不会啊。你保护我了,帮我教训那几个混混,不幼稚,我觉得你是我的英雄。”
“你不只是俞家二少爷,更是你自己啊,就该去做自己喜欢的一切。“温栗迎不知道自己说这个话是否合适,但她注视着俞之那双淡淡感伤的眼睛,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和他站在一边。
俞之扯了个笑,空气流转,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手背上。温栗迎瞬间觉得浑身起了一层绵绵密密的鸡皮疙瘩,像是有细小的电流被激起,横窜全身。
本来都平静了的大脑又开始胡乱地冒出想法。首当其冲的是下午雨洁说的那个问题。
“俞之,问你个问题。”
“嗯?”
“你有喜欢的人吗?"温栗迎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要这样问,可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收不回来。
于是她亮着眸子,静静地等待着结果。
逼仄狭小的仓库间里,好似忽然吹拂过一阵细风,轻轻地、缠缠地,从他们二人之间过境。
四目轻抵相对时,俞之又一次剧烈地感知到了心跳的频率。他无法具体地描述他此刻的心情。
只觉得有一个人闯进了他的世界,看见他满是疮痍和不自信的心后,还说他就该去做自己、做一切自己喜欢的事。
她会这样想,太难得了;她、也太难得了。女孩的眼睛很好看,亮晶晶的,装着他。
俞之弯了下嘴角,异常郑重地开口:“现在、好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