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强大到亲耳从他口中听到那个答案。麦嘉欣把自己关进了卫生间的隔间,蝴蝶骨紧紧地贴在冰冷的墙板上,她有些痛苦地阖上眼。
从十几岁,麦英得把私生子带回麦家那一刻,麦嘉欣其实就清楚了。她再怎么做,做得再漂亮,终归抵不过她只是麦英得的女儿,这个性别鸿沟。
那时候开始,她最喜欢去的,就是温公馆。最喜欢看温家上上下下,快要把温栗迎宠到天上去,那是她从来想都不敢想的家庭关系。
倒不是说嫉妒,或是更负面的情绪,她只是很单纯地羡慕。每次这时候,温栗迎就会将她紧紧地抱住,宽抚她道,怕什么,还有她来爱她。
这个世界也是公平的,她拥有了很糟糕的家庭、很糟糕的父母,但同时,她也拥有了全世界最幸福、最可爱、最珍贵的友情。有冰凉的触感源源不断地从她背后袭来,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麦嘉欣甚至萌生了想飞去京平找温栗迎的心思。但最后还是被搁置,维娜吞并许斐手下那些时尚资源迫在眉睫,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必须坐守维娜阵地。
她又想起昨晚那个荒谬的吻。
睫毛扇然地垂下,麦嘉欣伸出食指,轻轻地蹭过自己的唇瓣,当然,已经没了男人的温存。
她好像无比需要被滚烫的温度覆盖,也许被填满时,能解开些她心头的阴霾。
麦嘉欣被自己脑海中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吓到。她清了清嗓子,从手提包里拿出补妆工具,再推开卫生间门的时候,她神色恢复如常,仍然是端庄文雅、谁都挑不出半点错的麦大小姐。Rosia等在门外,很担心她,第一时间上前接她手里的包:“Aria总,没事吧?”
“没。"麦嘉欣甚至还弯出了个笑来,“没事啊。你还不了解我,我像是情绪不稳定的人么。”
Rosia禁了声。
她跟了麦嘉欣好几年,当然是了解她的。可正因为了解她,知道她总习惯一个人把心事往肚子里藏,所以她才会更担心,怕那根弦突然断掉。麦嘉欣抬手,放在Rosia的肩上,捏了捏,让她放松也心心安。再去那家酒吧,已经是好几周之后的事情了。麦嘉欣以为她完全地忘掉了那场吻,可在见到吧台那抹背影时,她还是怔住了。
全身上下的血液好似都毫无道理地沸腾了起来,很烫很热,几乎要将她完全地吞噬掉。
鬼使神差地,她走到黄越泽身边的空位。
很久没见,男人的块头好像练得更大了些。不知道黄越泽有没有看见,她偷偷咽了好几下的嗓子,手自然垂下,却不自然地攥起来,做了款式美甲的长指甲几乎要深陷入掌心里。
微微的疼,恰好地掩饰掉了她心里的那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紧张。“好久不见。“麦嘉欣语调很清冷地打着招呼,“黄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