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梨要三钱一斤,石榴七钱一斤,你怎么不去抢?"江临歧在船舷边和小船讨价还价。
“你们这么大船,停靠补给也不方便,还要交码头费,我这给你送货省钱了不是,"下边人笑道,“要不少一钱,你给我剩下的都包了,如何?”“会不会讲价?给他说,梨一钱,石榴三钱,不卖拉倒。"林若撇撇嘴,被禁止靠近,只能听听声音一-因为担心刺客。江临歧于是转达,船夫生气,表示这价太没诚意了,两人拉扯,眼看就要按江临歧说的新价格成交,突然间,不远处也出现了一艘小船,船上船夫穿着柔软的蓝白制服,目光凶狠地靠近。
“啊,船缴来了,这买卖我不做了。"小船船主发出一声暴鸣,立刻起篙逃亡。
林若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办法,这种充满活力的民间贸易,固然方便了沿途百姓,但征税困难。这些小船流动性极强,交易零星分散,官府很难有效监管和征税。更麻烦的是,它们为了追逐商机,时常不顾航行规则,随意穿插、阻挡主航道,给大型船只的航行安全带来了隐患。
因此,这类小船成了运河水上稽查的重点防范和打击对象。林若这一路北归,就亲眼目睹了两三次水上追击战。官府的稽查快船一旦发现有无照经营、违规航行的小船,便会吹哨示警,加速追赶。然而,那些小船夫个个都是操舟的好手,小船轻便灵活,在狭窄的河道或密集的船流中左冲右突,速度极快,普通的稽查船往往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消失在河湾或船流里。
这次她的身份特殊,不远处就有船缴巡逻,可以再看一场大战了。尤其是这一次,两个方向都也有船缴过来,这是会弃船逃跑呢,还是束手就擒被罚款呢?
真让人期待啊!
然而,眼看这艘违规小船被稽查船堵在了一个小小的野码头里,马上就要被擒获。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船上的两名船夫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噗通”跳进河里,然后…他们站在大腿深水中,用肩膀扛起那叶轻巧的小船,如同水鬼般,“刷"地一下,迅速涉水冲进了码头旁边那片茂密、青黄相间的芦苇荡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我去!”
以林若的沉稳,都不由得目瞪口呆。
“至于么,又不会杀人"她啧了一声,寻思着用什么办法才能处理一下这些小船。
“看来,这运河管理章程,还得再细化几分才是。”倒是江临歧黑了脸,他讲了半天价。
十月初,秋风送爽,林若终于回到了她忠诚的淮阴城。没有盛大的仪仗,没有喧天的锣鼓,一切如她离开时一般,平静而有序,她素来不喜欢排场。
然而,她低调的回归,却无法阻止消息灵通的淮□口心层涌来的关切。她刚踏上码头坚实的石板路,便被闻讯赶来的兰引素、谢淮等一众留守重臣“无情”地围住了。众人虽未多言,但那一道道上下打量、确认她是否完好无损的目光,已然道尽了他们这段时间的坐立难安。直到亲眼看见林若全须全尾、神色如常,大家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主公,您可算平安回来了!"兰引素眼圈微红,语气带着后怕,“建康传来的消息说遇刺,可把我们都急坏了!”
谢淮眼眶微红,大庭广众之下想抱又不敢抱,只能委屈地看着她。谢棠亦是面色凝重,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蜀中范氏,竟敢如此猖狂!主公,依我看,应立即下令,扣下千奇楼所有准备发往蜀中的货物,断绝与他们的所有商贸往来!让他们知道得罪我徐州的下场!”此言一出,周围几位负责商贸的官员也纷纷附和,群情激愤。“那倒不必。“林若笑道,“生意我们是赚的,没必要和钱财过不去,另外,这条交易路线,正是我们要伸进去的触手。”陆妙仪光用道法进入蜀中还不够。
想真正影响一个地方,那便是要武力。
她想起蜀中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