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你也不在意吗?”
“亦是事实!”
李显穆斩钉截铁道:“父亲从小就说他是我的脚下石、青云梯,要扶我入青天,叩天关,去看那些他看不到的风景,做他也不曾做到的事,让我显耀当世!”
王艮深深震撼于李显穆之言,父母之爱子,则为计深远,这世上总有父母为人孩子牺牲良多,王艮亦是如此,他出生贫寒很小就失去了父亲,是母亲宋氏把他培养长大,所以他知道这便是父母之爱子。可又大不同!
因为如他母亲这样的寡母,世上良多,将儿子供养出来是这世道之举。
可老师身负惊世的大才,却甘愿如此,如何能不令人震惊呢?
更让王艮震惊的却是李显穆之言一
“可那不是我所想要的!
我从不曾想过超越父亲,我从小就敬仰父亲,以父亲为神圣,以父亲为天地,我努力的向着父亲靠近,不是为了超越父亲,而是要将父亲抬举的更高。
父亲说他是我的踏脚石、青云梯,我不认为一直如此,终有一日,我会把父亲高高举起,我每向上一步,天下人每看到我一眼,便能看到比我更高的那位圣人!
是以我将锐意向前,无论艰难险阻,亦或深沉黑暗,我只一力劈开!”
真是亲父子啊!
王艮震撼之余感慨着,真是太过于相像的两父子,他这样感慨着却又有一种本就该如此的感觉,因为老师就是这样一个能够让人全身心爱戴的圣人。
他才跟随在老师身边多少年,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他的师弟从小就被老师带在身边言传身教,有如今之思,不正合常理吗?
王艮肃然道:“为老师传道之事,前些年便由为兄来做吧。”
李显穆还太小,无论是官场中,还是士林中,年龄永远是他绕不过去的一道坎,这已经不是汉唐那种贵族时代。
宋明的文官体系很看重年龄,太年轻就是有功也升不上去,所以才会有张居正那种太年轻而被黜落的事情发生。
王艮则不同,他是洪武元年出生的,现在已经三十五岁,比李显穆大了二十三岁,完全不是一代人了,他早在洪武年间就高中解元,素有才名,而后被方孝孺等人打压才落榜,是以他资历很足。待今科春闱高中一鼎甲后,声望就会愈隆,再凭借李祺亲传弟子的身份,有解缙、陈英等人的扶持,大概很快就能接触最核心的朝事,甚至三年之内入值文渊阁也未必不可能。
他的年龄、资望、才学,在李祺去世后扛起心学大旗是最合适的,待李显穆年龄、资历成长起来,才交接传承,心学便能无忧传播许多年。
李显穆点了点头,认可王艮说的话,“师兄天纵之姿,不过是时运不济,才蹉跎了多年,今科高中,必然一飞冲天,使天下皆知王敬止之名。”
“时运不济吗?”
王艮呢喃着,“我倒是觉得时运对我太好了,蹉跎数年所得到的比失去的多太多了。”
吱……
马车停了下来,李显穆掀开一看已经到公主府了,二人下车后便听到街头巷尾之处,处处皆是喧闹之声,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心知是差役正往众士子所在报喜,稍后怕是亦会有差人往公主府报喜,到时自然有府中管事接待。
二人没再关注此事,直往府中而入,一入院中便见得到处都是喜气洋洋,来往的下人皆上前道喜,便知道这是高中解元的消息已经传入了府中。
李显穆散了些钱财后便往父亲所在的院落而去,入了院中便见到桂树之下,父亲正躺在摇椅之上,微微小憩,应天这时节倒是不冷,恰是最舒服适宜的时日,不过到底是病痛在身,身上披着条毯子以防止风寒,间或有桂花落下,沁香扑鼻。
二人顿时放慢了脚步声,李祺比起前些时日又清减了不少,脸颊已然有些掩饰不住的瘦削,近日来时不时便有精力不济之感,此刻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