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而降,缓缓落在吊在半空中的紫漆戏台上,腕间金钏垂着玛瑙流苏,右手指尖拈着半透明的月白色绸带。
单这一露相,李为舟就觉得二十两银子花的不亏……
羯鼓骤然急促,只见她足尖轻点,好长一段绸带如惊鸿掠水,在空中划出莹润的弧光,忽而缠上雕梁,忽而拂过二楼宾客案几,带起案上香炉的青烟盘旋升腾。
看客们都屏息凝神,只觉那绸带似有灵蛇之姿,时而蜿蜒游走,时而腾空飞旋,与女子柔软的腰肢共舞出仙子下凡的神韵。
曲至高潮,篓德弦音清越如裂帛,舞姬们忽而散开,手中红绸抛向半空交织成霞。
主舞女子踏着鼓点旋身跃起,绸带在空中展开成满月形状,恰似古老壁画中飞天神女踏云而来。李为舟都随着诸多男客们大声叫好,真尼玛好看啊!
这一刻,对美的欣赏,甚至超越了亵渎之心。
虽然就那么一刻……
女人身姿之曼妙,在舞蹈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李为舟忽然怀疑,当年杜甫写《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到底是觉得剑好看,还是女人好看……毕竟,那年代舞剑器的还是男的居多,也没见杜老表专门为男人写一首这么激动的诗。
气抖冷!
继续观赏,看得出,这女子是有武功在身的。
与其说是舞,不如说是剑法。
以绸带为剑的剑舞!
诸般剑式,以绸带舞出,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精彩绝伦!
乐声骤停的刹那,银铃齐喑,女子单膝跪在紫漆戏台上,绸带如流云般垂落,额间花钿在烛火下映出细碎金光,美得惊心动魄。
此刻众宾客方如梦初醒,纷纷以玉箸击节赞叹。
角落里白发琴师轻抚焦尾琴,低叹一曲,将女子剑舞之韵,化作绕指柔情!
叫好声四起,李长安也激动的面红耳赤,嗷嗷叫着。
好似没白活一天似的……
呵!
李为舟不动声色的收起放在膝盖上的小型摄像机,回头可以反复欣赏。
确实不错,多少有些“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的意思了。
李为舟拉了拉还没回过神的李长安,问道:“这就是颜大家么?”
李长安“啧”了声,道:“这才到哪啊?你也太看不起挹翠楼颜大家这几个字的份量了。等着,好戏在后头!”
李为舟就按下走人的心思,慢慢去看,未想,这里也能碰到“熟人”……
“青州伯,青州伯!”
李为舟听到声音回头看去,就见不远处一张豪华的多的大几案边,坐着之前上朝时遇到的碎嘴子侯爷。这人身边还围绕着不少年轻人,看起来应该也多是王孙公子。
按座次来看,这小子还不是最中间那个。
一群人对着他举杯,邀请他过去同饮,李为舟举杯示意了下,却没有过去,婉拒了。
当然不会发生什么恼羞成怒打脸的事,毕竟这位爷刚刚干掉了魏王,并将手拉着新君的手,送上了皇位。
多脑残的人,才会在这个时候发生冲突。
一个个都很善解人意,目光友爱。
李长安笑道:“三郎,怎么不过去结交几个新朋友?”
李为舟摇头道:“这些人在作死,民间三日除服,可勋贵们至少也要守一个月。这才四天,他们就敢跑出来寻欢作乐。新君虽年幼然城府不浅,将来早晚发作。不过无所谓了,和咱们没关系,我是大司正亲口确认的方外之人。看舞看舞……哟,好大的阵仗,应该就是颜大家了吧?”
李长安听了旁边人的动静,连忙确认道:“没错,就是她!”
丝竹声轻起,后廊传来环佩叮当,似有碎玉落盘,又像清泉击石,踏着三两声琵琶弦外之音,由远及近。
忽而乐声骤停,刹那间,只见十二名女童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