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此刻仿佛都沉默了。
李为舟笑了笑,道:“先父早去,但曾于在下启蒙蒙学时,教过在下四言,某从不敢忘却半分,故而向来自称文人。”
“哪四言?”
旁边自有捧哏天降。
李为舟面带凛然之色,腰身站的笔直,他卖相本就是天下第一流,身上白衣于江风轻拂中飘然起荡,平添三分飘逸不俗之气。
码头四周行客,只听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一瞬间竞似压过了世间诸多繁杂噪声:“在下自启蒙读书之始,先父便屡屡教诫:我辈读书人,一生不离圣贤经义。然伏案苦读之前,当先明己志。
绝不可效仿世间俗辈,甘做安巢鸟,行事尽为稻梁谋!
我问曰:然,读圣贤书所为者何?
父答曰: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声如洪钟!
声情并茂!
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感情激荡且充沛!
再加上识海内石镜发出一波淡淡的光圈……
这一刻,无数身着青衫儒袍,头戴方巾的文人,瞬间僵直,颅内高曹。
李德义之名,自此名动京华!
一日之内,晋升大儒强者!
真正的大儒司徒浩然,虽然也颇为震动,但依旧能内敛住心神,只是看向这位从天而降的“贤婿”,目露精光。
他身旁的官袍老者语气和缓了些,可言辞依旧锋利,问道:“此煌煌四言,的确震古烁今。只是不知阁下父子二人,有何建树?”
李为舟笑的有些冷淡起来,因为确实没啥建树。
不过正此时,就见一直藏在喜妹身后的小猴子,忽然跑了出来,直直冲向李长宁身边的赵元芷,嘴里“呜呜啊啊”的叫着。
“郑王殿下!!”
赵元芷认清身边跑来的小孩后,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惊叫出声!
张婉懿也是怔了刹那后,瞬间拔剑出鞘,护其左右,强横的逼退左右众人。
而这番变故终于让一直保持姿态的司徒浩然豁然色变,他旁边的官袍老者更是大为失态,几步向前,被张婉懿一剑逼开:“上官大人,还请自重!”
司徒晴月微微蹙起眉头,她从未去过东宫,连皇宫也很少进,却也知道东宫太子至今还能稳居东宫,其独子郑王,是相当重要的筹码之一。
也因此,保护的极为严密,几乎从未在外露过面。
倒是赵元芷和张婉懿,二人因家世之故,受邀进宫参加过宫宴。
既然她们认定了,那多半出不了差错。
未想,竟会是昨日他们相救之人。
李长宁急步过来,先压下心中百般苦恼,对司徒晴月道:“师父,月余前自大年初一夜,郑王于东宫突然失踪,同时失踪的还有六位宫人、并十二位东宫侍卫,东宫供奉院也走失了四人。这月余来无数人手大索京师,一无所得。不知郑王殿下如何会在此地?”目光瞅了眼自家三哥。
李为舟哼了声,却不看他,而是看着之前那位咄咄逼人的老者,道:“在下虽一介白衣,却也知仁人之心。当日在德水河畔济州府中,见有极凶恶之人,以采生折割恶法毒害孩童,便与之恶斗三百场,终于救下这位孩童。适时,我并不知这个孩子身份竟如此贵重。但先父曾有教诲: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敢问老丈,此为建树否?”
心里却没拿此老儿当回事,而是欢快的想到:莲花帮要倒大霉咯。
老官儿:…….”
司徒晴月拍了拍李为舟的胳膊,道:“这是父亲昔日好友,礼部尚书上官辰大人。我还有要事,等忙完后再去寻你。”
说罢又与其父司徒浩然微微欠身,随后执令召集所有码头司隶、山林使并军卒,护送郑王回宫。小猴子急了,拼命指着李为舟、喜妹一行人,要带他们一起去。
司徒晴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