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一个黑色塑料袋。襄恋窣窣的声音传开,黑色塑料袋里整沓的红色现金露出来。“你看棠棠!十五万!一分都不少!”
夏知棠几乎错愕到忘记了呼吸。
她声音颤抖,不可置信,“你……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不等对方来得及回答,无数个恐怖的想法已经从脑中飞速划过。夏知棠冷下脸,立刻将塑料袋推回去,语气严肃,“不可以!你哪来的钱,给我还回去!”
薛从之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伸手拽住她的手腕,语气温柔,“棠棠,想什么呢?这是我比赛的奖金!”
说着他还补充了一句,“我发誓,绝对来路正常!”夏知棠微微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你…比赛赢了这么多吗?”
薛从之错开眼,随口道:“京市的比赛,你知道的,那边的老板多,都有钱的很,我答应了他们去京市比一场。”
夏知棠刚刚松懈下去的神经又紧绷起来,“什么?你要去京市比赛?”“你那里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比,场地不熟会很危险的!”薛从之看她担忧的样子,不得已又安慰道:“棠棠别担心,都是认识的车队的人,不会有事的,我就去比赛一场,顶多一个月不到就回来了!”最终这事还是被定下,夏知棠隐隐觉得,他这次突然去京市比赛,一定和这十五万有关。
但只是比赛,那边父亲还在等着救命钱,再加上薛从之一再保证,夏知棠也没太想多。
薛从之北上的行程定在夏父手术后。
不过天不遂人愿,夏父的手术失败,癌细胞扩散,他死在了手术台上。一家人都为这个消息如坠冰窟。
薛从之帮衬着将夏父的葬礼办完,又将母女两安顿好。夏父头七的晚上,夏知棠拉着要离开的薛从之跪在遗像前问他。“薛从之,我们杨城有旧俗,如果在孝期内结婚就算数,我爸爸最放心不下我了,你现在愿不愿意在我爸爸面前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娶我?”薛从之一时激动,含着泪重重地点头,又后知后觉着急忙慌地去给夏父磕头。
他声音带着颤抖,“求夏叔叔把棠棠嫁给我,我愿意一辈子对她好!”这件喜事叫连日笼眉的夏母也终于散了愁绪。来不及去打结婚申请,薛从之就急急地北上去赴约。临走前,他握着夏知棠的手不停地说道:“你一定要等我回来,等我回来,我们永远在一起!”夏知棠不知道,她以为的短暂的分别竞会成为永别。薛从之车祸死亡的消息传来时,夏知棠刚刚在母亲的陪护下查出怀有身孕。那时候到底思想还老旧,两人没有领证也没摆酒,外人还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夏知棠几次去医院复查,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反倒是夏母笑她:“这些思想妈妈从小就教你,没必要太在意,你瞧瞧现在,你们两是双方父母认定,除了仪式都已经礼成的正经夫妻,这是好事!”夏知棠却摆摆手,“人言可畏。”
夏母摇摇头,心中难免唏嘘,她努力将新的思想传递给女儿,就是希望她活得自由又热烈。
没曾想,表面的新思想依旧代替不了陈旧环境下的潜移默化。两人刚到家就收到了来自京市的电话。
红色的座机电话,陌生的归属地号码,来自一名薛从之车队里的兄弟。他说:“嫂子,薛哥从山上摔下去了,尸骨都没了。”因为孕激素加上情绪波动过大,夏知棠当即晕了过去。那一段时间非常难熬。
接连的打击叫夏知棠几乎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夏母看着她日益消瘦的身体,心里心疼,于是劝她,“孩子,算了吧,这孩子你想留,妈妈和你一起养,不想留就打掉,重新生活。”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夏知棠,她忽然坐起身,握住夏母的手说道:“妈妈,这是薛从之唯一还留在世上的孩子,我要生!”夏母以为,作为母亲她给了夏知棠很大的底气和后盾。一个孩子,他们母女两人一定可以养的很好,哪怕后面夏知棠再遇到了喜欢的人,夏母也可以帮她一起将孩子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