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势回复。
“掉了,不知道去哪儿了,现在找不到。”
沈琦见到两个人这一出,直接惊掉了下巴,他扭头去看一旁的贺厌,结巴道:“这……这言晚妹妹是个……聋子啊?”
贺厌明显脸色非常不好,他黑眸瞪了沈琦一眼,语气冷冷的,“把嘴给我闭上。”
沈琦不敢多话,立刻老实地闭了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贺厌说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
第一反应是脑袋空白一片。
然后是心疼。
怎么会听不见?
她还那样年轻,又那样鲜活。
这么久,居然没有人发现她听不见?
那每一次孤立无援的时候,她都是这样紧紧咬着唇,连哭声都不敢放出来吗?
心间划过一丝微痛,贺厌骨节都在裤子口袋里不自觉地捏紧。
两个小姑娘还低着头在地上翻找。
大概是越急越乱,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贺厌扭眼一看,在自己的椅子边上看见个白色的小物件。
他弯腰捡起来,轻轻拍了拍言晚的右肩。
手下突兀的骨感叫贺厌再次皱眉。
怎么这么瘦?
不吃饭吗平常?
言晚抬头看向身侧站着的少年。
那一秒,太阳破云而出,一上午的雨丝散尽,云层尽头有天光乍泄。
少年一如去年夏天,干净的眉眼不染一丝杂质。
他站在光里,弯腰看着她,手掌朝上,掌心处是她怎么找也找不到的助听器。
第二次。
他又为她寂静恐怖的世界,带回了声音。
道谢是完全无意识的,还带着点难以掩饰的哭腔。
“谢谢。”
谢谢这一次。
还有没有道谢的上一次。
言晚曾经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问过自己。
贺厌确实生的一副好皮囊,但就他的风评而言,他属实不算最好的暗恋对象。
喜欢这样的人,就是在自己的心里种了一棵永不会熟透的青梅树。
树上的每一颗果子掉下来。
都是酸涩的。
那她为什么还是会喜欢他?
这一刻,她好像想明白了。
好像自从意外发生以后,每一个人都在安慰她。
没事,只是听不见,生活还是正常的。
没事的,听不见而已。
不是。
不是这样的。
那样寂静的夜,那样荒芜的世界。
言晚是害怕的。
甚至在言立军揪着自己的衣领将自己狠狠扔下二楼的那一刻,她就开始听不见了。
她太害怕了。
所以丢了助听器才会那么慌张。
重新带回助听器,耳边的声音断断续续,电流声尖锐刺耳。
关月怕助听器出了问题,继续打手势。
“怎么样?能听见吗?”
言晚点点头,捂了捂耳朵,“能听见,但有点吵,我先回家,下午你帮我和班主任请个假。”
关月应声,“好,你自己回去小心点,不行就让外婆接你。”
言晚摆摆手收拾书包,“没事,我自己可以,离得不远。”
从言晚收拾书包到离开教室的五分钟里,贺厌都维持着一个姿势,没有任何动作,也没说任何一句话。
等这姑娘的背影彻底从教室消失。
他的记忆才连成线。
好像去年夏天,也有这样一个姑娘,丢了助听器,红着一双眼在逼仄冗杂的巷子里孤立无援。
贺厌一向不是什么好心的人,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薄情冷心。
那天贺宗堂难得地打了个电话过来,是贺厌接的。
电话里,贺宗堂语气严肃,像是在给贺厌的最后通牒。
“阿厌,你母亲的事绝对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