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风光一生,万万人之上,福都享了,最后却是老天长眼让他生了场病…有人说这是报应。”说着,她笑着哼了一声。
“这算什么报应?”
谢祈安呼吸渐渐变重,他眼眶更红,明明脸上的水都擦得差不多了,可仍有有一条水痕从他眼中淌下。
“你难道……就从未想过我吗?”
“我当然想过!"听闻此句,杜惜晴不知为何忽地有些控制不住,“若是放前几个,我早就琢磨着如何设局,如何让那些蠢物自取灭亡了,怎会如此…如此…蠢得当众说这些气话,只是为了出口气?”她也想放下一切,就这样同谢祈安过下去。她也想变作普通的妇人,同二郎谈情说爱,什么都不顾也什么都不想。她甚至会想,若是一开始遇见的是二郎便好了…杜惜晴:“……我怎么可能没想过?我一直都在想。”她轻抚着谢祈安的脸。
“我想同你在一起。”
谢祈安当即攥住了她的手。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
他张了张嘴,似是有些激动,可话只说了一半,便卡住了。杜惜晴却明白他的意思。
“你想问我为何不为你改变?”
谢祈安皱眉,双目与她对视一眼,又迅速偏开,没有回话。杜惜晴叹道。
“殿下有时倒是格外的君子。”
放以往,那些男人觉得她让步为他们改变,理所当然。压根不会像这般说不出口。
杜惜晴:“我想过要为二郎改变。”
她已经许久不再去想皇帝,也不再想那些恨与怨了。可这世间,不是说不想,这些事便不存在了。杜惜晴:“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原先想着见一见那些上人的狼狈模样出一出气,可真见了,才发现……根本忍不了,也根本改不了。”她还想说很多,其实最好说些伤人话,最好一刀两断。可那些话堆在嘴里,见到他那挂着水痕的脸,便怎么都说不出口。原来这爱人。
是所爱之人痛,她也会痛啊。
杜惜晴:“我改不了,二郎你能做到对我所做之事视而不见吗?”谢祈安依旧不语,可脸上的水痕却又多了一条。杜惜晴余光往谢祈安身后瞥去。
那黑漆漆的湖面上忽地又多了几盏亮灯,有一只小船正驶来。小船快极,不一会儿便靠到了跟前,那船头穿着盔甲的女人抬头望这边看来。
是谢平疆。
这姐弟……
杜惜晴心中无奈,却见着谢平疆举起了手中的竹管对准了谢祈安。她心中似有所悟,将手搭在了他攥在自己手臂的手掌上。“二郎,其实你不该来的。”
谢祈安终于开了口。
“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杜惜晴盯着谢祈安。
随着一声轻微的破风声。
谢祈安猛地一颤,转过了头。
杜惜晴一愣,就见着他脖子上插了一支竹镖。她吓了一跳,附身就去看,随后就见着谢平疆从小船上跳了上来,道。“对不住,我没拦住……那竹镖是麻药,二郎见你总是昏头,寻常是镖不住他的……”
杜惜晴心中松了一口气。
可说是麻药,谢祈安却还是直直地站着,还是谢平疆上前拽了一下,他才缓缓地向后倒去。
即便如此,攥着她的手却没有松一丝。
谢平疆:“这…要不你还是别走了。”
杜惜晴摇了摇头。
“我留下来对谁都不是好事,本就是新旧皇帝交接的关头,我这气死老皇帝的人还在场,你们如何能服众?”
“再说了……”
杜惜晴一根手指接着一根的掰开了那攥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我也不忍……”
随着她这一声,一滴泪便这么滴落在她的手背上。杜惜晴:不忍他再因我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