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小小的叹了口气。这姑娘,胆子倒不小。
杜惜晴笑。
杜惜晴查人都是细水长流,往往是通过旁人的嘴里套话,再根据不同人说的话去找相同和不同之处,慢慢拼凑出一件事的真相。很多时候,都是旁人看得比正主要清楚。
而且这样也更安全,不易被人发现。
黄鹂招呼着拉马车去了,杜惜晴则开始想那尼姑庵。黄鹂这些侍女都是从京城过来,对本地的人和事都不太熟悉,庵内的事情她们都不见得比她知道得多。
杜惜晴知道的也不算多。
只知这尼姑庵没有名字,原是个小庙,后来战乱逃来了不少没了丈夫的孤儿寡母,庵主心善收留了不少人,有些寡妇为了图口饭吃,便干脆出家当了尼妃久而久之,庙就变成了尼姑庵。
可想想那尼姑过得日子,虽要劳作,却也不用揣摩男人心中所想。若不是这事一件又接着一件的来,她倒想着就这样剃度了出家,也好过这般嫁人讨生活来得强。
杜惜晴正想着,黄鹂已经找到了马车。
这马车可和她先前坐的不太一样,虽不像徐家那般招摇贴金雕花的,但内里垫了厚厚一层,还放了熏香。
正中放着个小木桌,桌上还摆着一个小果盘。更有仆从过来问她,要不要将那庵中的人清一清,让她上香也上的清净。这便是权势。
杜惜晴心中感叹。
不过她是要在庵中打探消息了,这把人一清,她还打探什么消息?杜惜晴便回绝了仆从,就只带了黄鹂和几个侍卫出了门。那尼姑庵不远,马车不过片刻功夫便到了。可一下马,便见着庵前一众灰衣尼姑等着,杜惜晴清楚,她这大抵是问不到什么了。
为首的尼姑穿着与其他人略微不同,披了件袈裟,应当是庵主了。杜惜晴以前被带着来过烧香求子,可也没见过庵主。还是捐的香火钱不够。
这庵主和她想象的略有不同,和慈眉善目沾不上边,面貌极为美艳,看着也是十分年轻。
美中不足的便是人中有两道深纹,使得这貌美的皮相看着有些苦也有些凶。庵主:“施主,不知施主是想拜哪位菩萨?”杜惜晴对这些不太了解,听的最多的便只有那几位,她随口道。“观世音菩萨吧,劳烦主持了。”
那庵主往前几步,冲她微微一躬身,侧身抬臂。“请施主随我来。”
杜惜晴点点头,跟了上去。
尼姑庵里没什么人,毕竞这谢大人将城里的盐商杀了个来回,虽说未打杀到普通百姓身上,可却也把他们吓着了,外面路上的行人都不见几个,更别提这尼姑庵中了。
只有些年纪不大的孩子在其中打闹。
应是尼姑庵收养的孤儿。
杜惜晴看了几眼,便见着其中有个孩子一跳,往上头一冲。小孩子打闹起来可没什么分寸,他往上冲了一段,抬起头,像是刚发现上头有人一般,整个人一惊,踉跄的往庵主方向一扑。“混账!”
杜惜晴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庵主暴呵一声,袖子一甩,袖子都甩到那孩子脸上,打得啪的一声。
那扑过来的孩子直接被甩了出去,摔在了地上。这可把杜惜晴惊到了。
虽说她也不太喜欢孩子,可也不会反应这般激烈。而那摔在地上的孩子立即爬了起来,连连冲着庵主弯腰赔罪。庵主不耐之色更是显眼,挥了挥手道。
“行了行了,赶紧离开。”
说完,那几个孩子顿时散开,转眼跑得没影了。杜惜晴没有说话,跟着庵主又走了一段,穿过一道门,门正对面便是观音菩萨像。
她顿了顿,因为她先前同公婆前来,拜的便是这具观音菩萨像。庵主:“施主,这拜佛还是心诚。”
杜惜晴一怔,瞧见庵主目光落在她的身后。她转头瞥了眼身遭跟着的侍卫和侍女,这一大堆人跟着确实心不太诚。杜惜晴:“你们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