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给她走后门,不高兴了?
真想演芽兰?
“你会打戏?”
“不会。”
她朝沈澈移了一步。
沈澈感到她踩在自己的阴影里,他的影子如悟空给唐僧画的那道圈,以保护的姿态将她圈定。
“《最后抗体》预告片没看过?”
“没有。”池乐悠茫然摇头。
是了,到底是小姑娘,天然怕鬼。
拍摄现场,灯光如鬼火,断裂的实景地铁如断尾壁虎。
演员和群演只是对戏,还没化完特效妆。
只是这样,她就怕成这样了。
沈澈暂时抛开私生粉的怀疑,涌出一些异国他乡的同胞情谊,尽量软下语气:“丧尸剧,这是第一季,年底会在收费台播出。”
池乐悠点点头,将略长的刘海拨到两侧,露出脑门:“怎么化啊?”
她不设防地将整张脸递到沈澈面前,手挡住一只眼睛,“化成独眼龙?”
一张过分水嫩的脸,软弹的触感,刚拨好的囫囵蛋不过如此。
“还是要化成一只耳啊?”女生又捂住一边耳朵。
“你不怕?”他收回眼,往后靠。
“怕?”池乐悠像听了天大的笑话,双眸追着他的眼睛,“你们剧组拖欠工钱不?”
“不会。”
“那我就不怕。”
成,他被老妈子附体了?担心谁不好,担心这个掉钱眼里的女人?
“你也是群演?”池乐悠已然放松,蹲在沈澈旁边。
“不是。”沈澈想解释他是被教授抓来的“自由人”,哪里需要他,他便去哪儿。
“其实,也没什么丢人的啦。”矮他一截的女生轻拍折叠椅的扶手,“这儿不是国内,认识你的人不多,我们大可以抛开打工羞耻。”
在富婆姐姐那儿工作,确实光鲜靓丽。
定制款衣饰,限量款手表。
富婆姐姐送他的中古袖扣丢了,一个电话喊工人清理泳池,大费周章找到小小的袖扣。
而此刻。
他褪去光鲜的模样,卫衣卫裤,外面裹着一件logo很小的黑色羽绒,本地大学生都是这么打扮自己的。
看得出来,他和那些大学生一样,挺缺钱。
然后富婆姐姐给的衣物手表不能折现,折现就是对金主姐姐的不忠。
他费尽心思白天打工,国内一定有瘫痪在床的老母亲。
再倒霉一些,摊上一个坐牢的父亲。
兴许还有一个等着他汇学费生活费的高三妹妹。
他都这样了,她还撺掇他去死贵的喜茶,再买一杯换领徽章?
她可真该死呐!
沈澈眉尾略抬,她在分享自己的《打工秘籍》?
“我没有打工。”他意欲解释。
“不不不,你不用解释。”池乐悠一副懂的都懂的表情,从包里掏出一只奶黄包,一根烤肠,递给沈澈,“请你吃。”
见他没接。
“大统华买的小猪包。”她细察沈澈的表情,怕他被富婆姐姐的米其林厨师养矜贵了,又说,“不是淀粉肠啊,这是我自己灌的香肠。”
“群演到那边化妆!”有人英语喊了声。
池乐悠把奶黄包和烤肠推到沈澈的膝盖:“诶,到我了!”
——“你吃完也过来化妆啊。”
真把他当群演了。
符合她的人设。
不然怎么会喊他演火鸡?
真不是私生粉?
带着疑惑,沈澈抖开食品袋,咬了一口香肠。
凉凉的。
他又咬了一口,不难吃。
竟有些遗憾剧组没有微波炉。
“澈,吃什么呢?分哥们一口。”同学冷不丁从斜后方冒出,作势咬香肠,被沈澈一口夺回。
黑人同学雪白的眼球簌簌颤抖:“这么护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