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真的累了。公主悻悻地松了手,此事便了了。
但一连半个月,在这件事情上,驸马总是找理由。他们结婚不到一年,往日再怎么着,三四天也有一次的。最近虽也有抱抱亲亲,到了关键时刻,他却总是隐而不发。这是怎么了?公主觉得不对劲。
那一天,驸马从外面请了个大夫来看病,还不许她在场。晚间,吞吞吐吐地对她说,大夫要他节.欲。节.欲?公主茫然,难道他们这样,还算纵.欲了?公主更奇怪了。过了几天,窗外还黑黔黔的,天没大亮,公主睡得迷迷糊糊的,照例去摸身边人,却摸了个空。
她慢慢睁开眼,竟看见她的驸马背对自己坐在床头,下裳脱了一半,正上下其手,忙得不亦乐乎。
不久,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空气里有淡淡的石楠花的味道。公主心惊:他这是在……
驸马穿好下裳,洗了手,又要上榻来。
公主赶紧闭上眼,心里咚咚地敲着小鼓,又是惊讶又是怀疑,还有些担心。第二天,公主进了宫,去慈元殿看她的母妃陈太妃。第三天,承平年间,陈太妃盛宠一时,是有原因的。陈太妃年纪大了,也不怕羞,偷偷与女儿咬耳朵:“男人在夜里,都是那个德行。时间久了,会腻味的,你得耍要花样,试试新的招数。”公主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犹梗着脖子道:“我堂堂公主,岂能学那些东西。”
陈太妃笑她孩子气:“郎君和女娘,就那点子事儿。这时候,公主的身份可不好使。”
公主蒙蒙的,好像听懂了。
隔了几日,公主又进宫了,这此比上次还苦恼:“不行,我看他难受得很,但就是忍着不碰我!”
陈太妃思索良久,忽道:“你想不想养面首?”公主闻言,吓了一跳,坚决摇头:“我只爱驸马一个。”陈太妃道:“那就行了。我看,你是把驸马管得太紧了。”本朝的公主不比前朝的跋扈,驸马们日子相对好过,有些驸马还有侍妾。只整个临安城都知道,杨驸马连母鸡都不看一眼,对宝庆公主言听计从。“他怕不是在与你赌气?“陈太妃与女儿掏心窝子,“男人好面子,你管他太紧了,他出去没脸。”
“另外,要大度些,若是他看上了谁。正经的,可以选一两个,没事的。日后你怀孕了,身子不方便,还得她们去伺候。”“那种事啊,年轻的时候觉得好玩儿,年纪大了,只是累,到时候,你巴不得她们去帮你呢。”
公主听完,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这些"人生道理”,是非至亲的人不能传授的。但公主新婚,正与驸马浓情蜜意着,纯净的爱恋之间,添了这些小算计、小心思,像是甜蜜饮子里加了块黄连。
她闷闷的,沉着脸出了宫。
晚间,驸马沐浴完,正要上榻,公主忽道:“今晚我想一个人睡,驸马,你去春桃院睡吧。”
春桃院是客房,在公主府的西北角,离他们现在住的宝华院最远。驸马吃了一惊,问:“殿下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没有,”公主心里烦闷,“我就是想一个人睡试试。”驸马心里担忧,但对公主,他是有求必应的。也不多问,当下收拾了东西,抱着包袱卷儿就去了。
长夜漫漫,蜡烛短了一大截,铜盘里的烛泪堆堆叠叠。公主在榻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驸马他,在干嘛呢?难道他…他真的有了其他人?他胆子那样小的一个人,会吗?
她又好奇又委屈,心里像有蚂蚁在啃噬。最后,到底忍耐不住,叫碧珠来帮她穿了衣服,一个人悄悄去了春桃院。
春桃院的客房里,陈设要简单得多,烛火也不太亮,到处透露着冷淡简朴。公主戳破窗纸偷看,驸马一个人坐在桌边,一手举着针,一手拿着件白色的寝衣,正缝着线。
烛火跳动明灭,扑在他的脸上,但他丝毫不受打扰,补得格外专心。公主一愣,那是她最喜欢穿的寝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