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东西吗?”
她用手戳了戳,油纸包鼓鼓囊囊的,还散发着卤肉的香味儿。方闻见,她就忍不住吸了口吐沫。
江清澜蹲下来,目光与小姑娘齐平,笑道:“哟,这可得感谢你了。饭馆儿里,有些昨日剩的卤鸡腿,咱们又打了'当日现卤′的招牌,今日必得卤新鲜的。”
“这剩下的咋办呢?把你团团妹妹,还有我们几个人吃得呀,腻坏了。”“咱家里没养猪,只有几只鸡,总不能让鸡吃鸡肉吧?倒反天罡啦?”“正好,你是中午第一个上门的客人,送给你啦。五只,你爹、你娘、你,还有二妹、小弟一人一只。”
说到妹弟,她又认真嘱咐了句:
“可不许把你的让给弟弟。明日来了,我要考你鸡腿儿的味道的。”春姐儿听说是鸡腿儿,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什么天啊刚的也听不懂。耐心听她说完,就重重地一点头:“嗯!"道了谢,抓起篮子就跑。江清澜跟了两步。看她欢天喜地地上了八字桥,排骨似的身躯在肥大的衣服里空荡荡的,心里就有点儿欠欠的。
却见桥上的她脚步一顿,喊道:“江阿姐,篮子我待会儿就送回来!”秋阳之下,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
江清澜也莞尔一笑,高声回喊:“不急,什么时候还都行。”生见得人下了桥,进了家门,她才把心放肚子里,往屋里去。东南窗边,那道青色身影独坐,静湖生莱葭、白鸟越冷山一般,辽阔远漠中添了几分萧瑟。
江清澜笑容一僵:哟,把这人给忘了!
朝他点点头,正要过去,岂知,门口又有人喊:“娘子一一”她只好露出个苦笑,冲陆斐道:“劳郎君再等等!”陆斐认真看了,除了春姐儿,中午上门的,还有三个买粥的,都是买回家吃的。
另有两桌人叫了汤品与炒菜,便在店里吃。堂食这些人似乎很信任她的手艺,听她笑盈盈介绍完菜品,只说有什么上什么。
见她进进出出,忙里忙外,他心道:
只是中午时分,生意都这般好,那晚上,她得累成什么样?她那调琴弄香、不沾阳春水的手,做得了这么多活儿吗?江清澜迎来送往、钱财入袋,还送鸡腿做了公益,心里舒坦得很,哪知道,自己又被人怜悯了一番。
这会子,她终于得了闲。
便取了攀膊、围裙,往陆斐那里去,像对一个普通朋友般客气道:“着实对不住。开店便是这样,得不了闲。”她注意到,他桌前已放了一瓯饮子,心道:还是蕙娘心细。她却不知,这饮子是张月娘沏的。
陆斐观察江清澜良久,本来有千言万语。
这厢,见她一番迎客、上菜、算账,语笑嫣然、八面玲珑,他一时,竞不知该说什么。
良久,他轻叹口气,只道:
“这多的一千两,你还是收下吧。我有愧于你,陆家亦对不起你,这一点钱,算不得什么。日后,任何事,只要你开口,我…”“陆郎君一-"江清澜打断他,笑着摇头。把银票往他面前坚决一推,她道:“你还是不懂妾。这钱,妾是如何也不会收的。”
陆斐心中剧痛,如有尖刀入肉。
以前,他是很懂她的,现在,是真有点儿不懂了。但,这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良久,他才哑着声音道:“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本是随口感慨,这平平的一句,却让江清澜心中悚然。她之所以一定要与陆斐保持距离,有一条便是,除了团团,他是最熟悉原身的人。
团团年纪小好糊弄,他陆斐两榜进士、殿试传胪郎,可骗不了。万一露了马脚,她怎么解释?
解释不通,他们以为她是孤魂野鬼,或是请神婆道士来作法,或是要把她烧死,怎么办?
她慢慢敛起笑意,强压住心中惊惧,第一次在陆斐面前露出凄惶:“江家逢此大难,妾若不变,如何能挺得到今天?”她抬起眼,冷冷地看着他,“妾以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