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懵懵然道:
“他问我,阿姐以前喜不喜欢陆阿兄。这些日子,与陆阿兄有没有见过面。”
江清澜心中惊疑不定。
完了,果然是她想的那样!
王蕙娘看出不对劲儿,赶忙来问:“怎么了?怎么和言郎君一起回来的?”江清澜脸色发白,摇摇头:“他也去祭拜我的父母。”又拧眉道:“蕙姐姐,言郎君……有点儿奇怪。这几日,劳你去查一查,看他到底是哪家的郎君。”
很明显,他对她有点儿意思。
他虽然长得好看,但那阴晴不定的性子,她想想就头疼。此外,最重要的是,万一他是什么大官儿的儿子,要把她弄去做什么小妾、外室,怎么办?
她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女性,可不会自甘堕落,去做谁的玩物、禁脔。她捏捏拳头。
要早做准备。
知己知彼,才能见招拆招。
王蕙娘见她语气郑重,忙去安排。直到几日后,才得了线人回信。这日,她道:“言郎君的父亲,是一名七品官。”“七品官?“江清澜有点儿不信。
从财赋司初见,她就笃定,他是个官二代。什么叫官二代,大官的儿子,才配得上“二代"两个字。他们的威压与傲慢,是刻在骨子里的。
何况,没有后台,他岂敢抗旨、去收敛江氏夫妻的尸骨?当时官家震怒,被发现了,甚至可能没命。江清澜拧眉道:"那…他可有很厉害的亲戚,权贵高官那种?”“没有。"王蕙娘非常肯定。
她的线人打听得很清楚,言郎君的父亲是个七品官。去年,他们全家才从江州来到临安,托关系,在临安府署给他找了个差事。“可看他的样子,着实不像。”
王蕙娘也认同。但她已找线人反复确认过。“言家在江州颇为富庶,言郎君上有一兄一姐,又是老来子。许是因此,性子骄纵了些。”
这般说,好像也说得通。
江清澜听罢,沉默不语。
其实,若真如此,还是好事。
人与人之间,身份相近,才有平等的相处。譬如高郎君,她不喜欢,几句话都可以打发走。
七品官之子,在权贵遍地的临安,不敢放肆吧?那他……去收敛江氏夫妇的尸骨,很算得上是侠肝义胆了?王蕙娘奇道:“怎么?那日在山上,他欺负你们了?”“那倒没有,"江清澜一笑,终于松了口气,“他反倒帮了我不少忙。”王蕙娘也放下心来:“那就好。我看那日,你脸都吓白了,还以为怎么了呢。”
她也看得出来,这些日子,言郎君跟以前那位高郎君一样,眼睛都黏在江清澜身上。
在她眼里,这有什么呢?青春正好,知慕少艾的,发乎情、止乎礼,多么美好的情感啊。
她这妹子,什么都好,就是感情上太愚钝、太小心了。好在,这些日子,谢临川也没来叨扰,渐渐的,二人就将此事放下了。饮子区很快装修完毕。
之前,饭食区走的是古朴路线,桌椅板凳用的都是原木色,古色古香的。现在,饮子区刷的却是绿漆,望之如入绿林,给人清心之感。柜台之下,放着一排排盆栽茉莉,花白叶绿,淡雅纯洁。其上,则是一只白瓷红耳的假猫儿。
它围着红色的围巾,系着金色的大铃铛。眼睛大大,嘴巴弯弯,笑容可掬,一派憨态。
它的肚子上写了斗大的四个字一一“招财进宝”。右手举起来,露出可爱的蹼爪,好像真的在招揽什么。左上方的绿色酒帘上,写着"半盏抹茶,半日悠闲”。在和风吹拂下招招摇摇的,好似真的很悠闲。
虎子、团团前后脚来到此处。
虎子手拿雪白的巾子。
团团则抱着个矮凳,将之放在地上,踩上去,正正儿够到招财猫硕大的肚子。
高度够了,她一把抢过虎子手里的巾子,仔仔细细地为猫儿擦起了身子。柜台里,江清澜正在调制抹茶芋泥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