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公子辩也再次承诺:一定会先赦免他们做平民,再请他们在封邑和采邑的农官手下做事。
公子辩和闻仲不一样,他手底下的官员都是从家臣中任命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并不好随意任免。
对此,扶荔表示理解。
毕竟对奴隶们来说,变成平民就能避免三十赴死的命运,能不能做官都是附加值。
扶荔亲自送公子辩出门,路过明堂时,看见厢房前的桃树后面,隐隐露出赤色衣衫的一角。
她状似无意往那边看了一眼,衣一闪,当即隐没,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等她和公子辩相互客套着离去之后,灵珠子脚步一错,就从两人合抱粗的桃树后面转了出来,目送着公子辩离去的背影,脸上尤有愤愤之色。
他气公子辩强人所难,更气扶荔不识好歹。
有他这个保护神在,但凡她不想做的事,谁能强迫得了她?但凡她不想要的人,谁又能强塞给她?
真是没苦硬吃!
他又站了片刻,估摸着扶荔要折返了,便施展遁术,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他客居的东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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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扶荔送走了公子辩,先往前院罩房找到正在处理内务的家老,辛苦他明日往公子辩府上去一趟,把那几个协助扶荔记录天时的奴隶送过去。
“这不是什么大事,待仆算完了这些账目,就先去采邑把那几个奴隶提出来,明日送到公子辩府上。”
“多谢牧老。”扶荔笑嘻嘻地道了谢,又有些疑惑地问,“最近家里的事很多吗,你怎么筹算到这个时候?”
家老笑道:“别的倒也没什么,都有旧例。倒是有一件事正要请教女公子,正好女公子来了,也省得仆多跑一趟。”
扶荔道:“可是采邑奴隶的米粮?”
能让家老拿不定主意,还非要来问她的,也就这一件了。
这一季的粟米在半个月前便已颗粒归仓,扶荔曾经承诺过:若是按照她的新法耕种,粮食增产之后,便向太师申请,增加奴隶的粮食份额。
可是,由于众奴隶对新技术不了解,不敢保证听她的话是能让粮食增产,还是会让土地提前盐碱化。
所以,八千亩土地里,只有五百亩全部听她安排,另外七千五百亩仍旧分成两半轮更,只是增加了翻地、除草、堆肥、防旱涝等种植技术。
如此一来,单就这一季而言,任她施为那五百亩,产量自然是另外七千多亩的两倍。
这个时候,就产生了两个难题。
第一,粮食只中了一季,谁也不能保证两季、三季之后,地力不会耗尽,导致需要提前抛荒;
第二,两边得到的产量不一样,如果要增加他们的米粮份额,要怎么提升才合适?
家老点了点头,笑道:“看来女公子早有成算。”
扶荔也笑了笑,说:“就先按比例给,多劳多得。至于土地会否开发过度的事,一时半会儿是看不出来的,到明年今日再做计较。”
她急着回去哄灵珠子,无意在此多做纠缠,便道:“这件事牧老先不用管了,等我回去做个册子出来,你先帮着看看行不行。行的话就按我那个执行,不行你看着调整。”
家老笑呵呵地点点头,神情里带了几分揶揄:“就按女公子说的办。仆看女公子还有急事,就不多留了。”
知道是被他看破了,扶荔也不遮掩,腼腆一笑就告辞了。
回了自己的院子,她问一个正在扫地的女奴:“灵珠子上仙呢?”
女奴指了指那棵桃树,说:“方才还在那里,只一眨眼就不见了。”
对神仙手段,她不敢多做置评。
扶荔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是先前那棵桃树。方才她没看错,那一角红衣正是灵珠子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扶荔摆了摆手,快步走到东厢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