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秤砣铁了心,这回怎么都不愿意低头。
她们俩虽有劝谏之责,却不能替扶荔做主,只好先听她的,别的日后再想法子。
好在家老……不,是公子辩来得及时,让事情有了缓和的余地。
——家里来客人了,不管怎么着,你们俩得先齐心合力,那这桩事应付过去吧?
她们俩的想法,与灵珠子完全相反。
得知太子来访,以扶荔的为人,必然要先去前面见公子辩,暂时是没工夫等他去道歉了。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仿佛被针戳了的皮球,“噗”的一升就散了个干净。
灵珠子咬牙切齿:好你个公子辩,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要事,非得赶在这个寸劲儿上?
迅速又找了个借口,在扶荔换了衣裳出来的时候,灵珠子就心安理得地跟了上去。
扶荔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当然也没开口赶人。
灵珠子悄悄松了口气,又往她身边挪了挪,与她并肩而出,神情比往日还更骄矜些。
——典型的傲娇心虚。
扶荔看得好笑,面上却忍住了,端出一副“虽然不想搭理你,但在外人面前给你点面子”的模样,配合着灵珠子的脚步,一起到了前厅。
公子辩亦是太甲之子,与当今商王沃丁同母。
按照商朝的规矩,若是沃丁早逝,其子年幼不得立,公子辩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如今沃丁无子,可以说公子辩虽无储君之名,却有储君之实。扶荔虽然已绝了在亳邑为官的心思,可就算是为了太师闻仲,她也不能怠慢公子辩。
“不知公子来访,有失远迎,望祈赎罪。”
刚一见面,扶荔就摆出了态度,表示你虽然是个不速之客,但我碍于礼数还是接待了。
昨日她入宫进谏,乘兴而去却败兴而归。这本是寻常事,基本上只会在小范围之内流传,而且谈论不了几天就会被新的八卦代替。
但公子辩亲自登门,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上古的贵族只是古,并不是傻。通过公子辩的动向,他们自然能推测出,扶荔进谏时必然献上了良策。大王虽然没有采纳,但陪同的公子辩却已经被说动了。
哪怕为了图清静,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扶荔也得闭门谢客,采邑那边是去不成了。
公子辩心知但凡有才能的人,都有傲气。昨日扶荔刚在大王那里,非但劝谏不成,还受了一肚子气,连带着也不待见他,都在情理之中。
比起狂妄自大的沃丁,公子辩的性情显然要谦逊和善许多。面对扶荔的软中带刺,他丝毫不以为意,好脾气地说:“是辩冒然登门,扰了女公子清静,是辩该请公子恕罪才是。”
扶荔这个人,某些方面和灵珠子还是挺像的,那就是吃软不吃硬。
若是公子辩端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她这里有一车子的话等着呢。偏偏人家这样软和,这样低姿态,倒是让她不好再拿乔了。
她被噎了一下,转身吩咐女奴:“公子一路辛苦,去调些蜜水来,给公子润润喉,去去风尘。”
女奴领命而去,公子辩领会到了她态度的改变,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
不多时,女奴就拿了三碗蜜水上来,用的正是先前烧出来那批微微泛青的瓷器。
公子辩虽然已经在宫里见过了那套白瓷,但扶荔只送了一套进去,沃丁自己还不够用呢,自然不会想着分给别人。
今日又见了这套和白瓷略微不同,却一样雅致的,他不由用手摩挲了一番,赞叹道:“当真美器。女公子有这等巧思,堪称夺天之造化。”
扶荔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公子若是喜欢,叫王宫里的匠人再烧一套就是了,烧制的法子我已经教会他们了。”
公子辩正色道:“女公子此言差矣。烧瓷本是女公子的家业,王室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