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邢嘉树有些失神,她叫了好几声,他瞳孔才恢复焦距,用沾了泉水的食指在她额前画了个小十字,握住十字架用拉丁文默念。故弄玄虚。她哼了声,“什么意思?”
他笑,“祈祷你晚上肚子不疼。”
最后他们到达帕里奇山,空地上停了架直升机,邢嘉树和邢嘉禾一起坐上去,想到又要回到金屋,她愁容满面,“不能再这里过夜吗?”邢嘉树沉默地用红碧玺戒指刺破她的脖颈,他埋头用力吸吮,含了一小口血,深吻住她的唇,浓郁血腥味从他勾绕的舌尖漫散,她被迫吞咽着,胃里一阵痉挛。
她捶打他的肩,他置若罔闻,越吻越深,恨不得就此融为一体。快窒息时,才恋恋不舍撤离。
她怒目而视,他面孔一如既往病态的苍白,眼睫投下浅浅阴影印在眼底乌青,目光沉寂深邃。
“阿姐。西西里美丽吗?”
她扭头看向机舱外,夕阳橙色的光温暖着绵延山脉,宛如梦境,令人心旷神怡。
“嗯。”
邢嘉树再次紧紧拥住她,深嗅她的香味,“可她太美了,就像古代那种绝世美人,上战场杀敌的将军永远不能完全拥有她,只能暂时爱她。”他抚摸着那头后天造就的银白头发,好像终于克服什么,放开她,“阿姐,我不会爱人,这是我的局限,但让你得偿所愿是我为数不多的真诚。”邢嘉禾怔然,邢嘉树的表情目光太温柔了,让她觉得世界都是温柔的。“这也许是亲人才能做到的事,我以前一直不懂为什么父母要为孩子择偶,现在懂了。”
“邢璟深之前不够格,索性还算聪明,我会帮他坐到那个位置,你想做他的新娘…就可以光明正大做他的新娘。”
邢嘉树解开安全带,动作僵硬而迟缓,仿佛在抗拒,舱门拉开时,灌进来的风吹乱了两人鬓边发丝。
他轻声说:“所以,你和江璟深的婚约是第一个生日礼物。”“婚约……她下意识摸小腹。
邢嘉树察觉到她的动作,“每次说真话阿姐都不信,我最讨厌小孩,早结扎了。”
邢嘉禾如梦初醒,“这样……”
“阿姐。”
“嗯?”
“外人面前坐轮椅,直到我告诉你可以直立行走,能做到吗?”“拒绝会怎么样?”
“我亲自你抓回来。”
“嗯。”
他俯身探出舱门,悬梯轻微晃动着。
她看见他的手指紧紧抓住门框,皮革因用力而发皱。邢嘉树艰涩道:“生日快乐,阿姐。”
邢嘉禾的眼泪无声流下,“生日快乐,嘉树。”“二十二岁了,别再哭了。"邢嘉树另一只垂着的手,指尖极轻地颤了下,旋即握成拳,“对我笑一笑吧,阿姐,你好久没对我笑过了。”应该笑的。
邢嘉禾硬挤出一个笑容,脸部肌肉因为不和谐细微抽动,就像她此刻的心情,酸闷情绪像铁一样压在心口。
西西里迎来盛夏,她想留下。
群山巍峨秀丽,她想留下。
她的弟弟,嘉树,独自在这里,她想留下。“你想留下吗?”
他还是那么了解她,一眼看出她的眷恋。
或许这三天都是为这一句。
她哭着摇头,盈满泪光的眼睛看不清嘉树的表情。落日一点点带走阳光,没有树木的山丘、潺潺小溪边的仙客来,教堂尖尖的穹顶,墓碑的十字架,万物一寸寸晦暗。邢嘉树的灵魂陷入沉眠,他拍了两下机舱,螺旋桨发出轰鸣,他听不见了,她变成杂乱线条前他转身,苦苦支撑的眼泪,是不甘心也是决绝的孤勇。“阿姐,我原谅你了。”
“你自由了。”
直升机高升,苍红彻底沉进这片肥沃炙热的土地,黑夜温柔地笼罩西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