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异常。
“除了医务室的环境一团糟。”邢嘉禾撩起一缕头发嗅了嗅,嘀咕道:“我必须立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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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时间有点晚了,邢嘉禾穿过一楼草坪和露台,园丁跪地上沿着广藿香修剪除杂草,将鲜花换进喷泉的种植带,水池中央融合意大利文艺复兴与巴洛克风格的雕像,在水银灯下闪着大理石天然的淡金色纹理。
女佣拉开门,长方餐桌坐了四个孩子,旁边跟了两名餐侍,远处屏风后管家们待命。长辈一般只有早餐在场,其余时间都在忙碌工作。
“嘉禾!看看D多厉害!”邢嘉禾正在脱外套,邢淼兴奋叫道:“他终于会用筷子夹意面了!我早就说过筷子比叉子吃的爽吧!”
邢嘉禾忍不住笑。邢淼是外祖父与第二任妻子生的孩子,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姨,齐腰长发,又直又细,茂密刘海下一双飞挑的眼睛永远带着惊奇的神色。
“D都来中国七年了,就是头猪也该学会了。”旁边的男生说。邢璟深,神父叔公的孙子,他的长相用一个“窄”字足以诠释,尤其那双阴柔的丹凤眼。
坐他旁边的外国男生,黑卷毛,小麦皮,眼神总充满挑衅。Ruggero Di Lombardo,隆巴多二把手的孩子,大家都叫他D。
加上她和嘉树,他们五个人同属人丁稀少的主脉,且是仅剩的后代。他们从小同吃同住,上同一所学校,接受同样的课后教育,以及被母亲管教。
鲁杰罗朝邢璟深扔了一块餐布,结果扔到对面的碗里,邢嘉禾皱眉,但邢嘉树不生气也不争吵,淡定地从盘子挑出餐布,继续吃他的斋戒日素食,芦笋煎口蘑。
鲁杰罗也装作没看见,“是你们教的不好,关我什么事。”
说完对她笑出洁白牙齿,“嘉禾,坐我旁边。”
三人组基本当嘉树是隐形人,尤其鲁杰罗可谓相当恶劣,对她截然相反。这太不正常了,他们俩甚至有过同乡之情,小时候都在西西里。
这点让她不得不怀疑,邢淼所言为真,并且过去带头欺负嘉树。
但既然遗忘,邢嘉禾决定痛改前非,主动坐到嘉树旁边。
他进食的动作一顿,转头,浓密睫毛下的目光匪夷所思,嘴里明显还藏着食物。
邢嘉禾怎么瞧弟弟怎么顺眼,如果他不戴那副老掉牙的黑框眼镜就更好了,她看着他优越的鼻梁笑了笑,举起右手对餐侍说:“给我加两份cannoli,一份草莓味,一份椰子味加咸坚果碎。”
这是西西里国民甜点,她记得嘉树很喜欢吃椰子味加咸坚果碎的cannoli。
明显地,对面三个人非常惊讶。
“老天鹅......”邢淼捂嘴,“嘉禾真的脑子进水了。”
“......”邢淼这样就像她以前真是个恶霸姐姐,邢嘉禾无奈问:“你们要吗?”
鲁杰罗的好心情消失,气冲冲往椅子上一靠,双臂抱胸,“现在才知道问我,我真讨厌你这个样子。”
邢璟深明智地选择沉默,目光在嘉禾嘉树之间来回打量,说:“我也来一份......也要草莓味。”
邢嘉禾感激地注视表哥,“你也觉得草莓味cannoli是最好吃的吗?”
邢嘉树扫她一眼,放下银质餐具,“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喂,邢嘉树。”鲁杰罗问:“你不吃嘉禾给你点的cannoli吗?”
“不了。”邢嘉树简洁回答,擦完嘴巴,旁若无人地进行谢饭祷告,边用右手拇指依次在额头、口唇、胸口划小十字,边低诵:“主,为你所赐的一切,我称心赞颂感谢您,阿门。”
“哦天!你感恩主的一切,怎么浪费祂赐你的食物?”
“如果你饿了,可以请主赐给你。”邢嘉树衣领高过咽喉,肤色白到惊人,连唇色也极浅,有种淡淡的死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