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快乐,甚至大部分时候,她都是疲惫的崩溃的。
但是偶尔,比如说她拿到工钱的那一刻,掌柜玩笑似的地叫她汤大师的时候,偶然有书肆客人跟她打招呼,而她竟然也可以从容应对的时候一一这些无数普通又格外新奇的瞬间,又让她觉得,现状好像也还不错。至少她的人生,并未如料想中,一旦脱离谢浔脱离哥哥,就走到了尽头。虽然好像一切都没能如愿。
没能抵达扬州,没能看山看水,反而看了不少脸色。大
转眼,这一年的除夕夜。
晋王府虽挂上了红灯笼,但相比往年却分外寂静。晋王征战未归。
晋王世子在一个月前因要务突然离开了晋地,王府内冷清的厉害。冬夜冷风静静吹拂。
与此同时,在距离晋地近八百里的润州,漆黑的夜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漫无边际的苍穹,星月皆不见踪影,千万片雪花纷扬而下,朝地面涌落,轻轻柔柔地落在谢浔深黑的衣袂。
灯烛昏暗,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屋檐下,面孔俊美,气质冷淡,身披玄黑鹤氅,在冬夜里显出几分沉寂。
谢浔抬手,雪花入手即融。
男人掌心粗糙,指节如玉,只有一道突兀的疤痕横亘掌心,毁了这份完美。距离元衾水离晋已近四个月。
他在一个月前收到消息,运城西郊车行附近,一对专行行骗父女搭档,曾经坑骗过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
少女相貌姣好,性格腼腆,孤身一人出行,却身携数十两银子,被他们在润州洗劫一空,然后两人迅速乘马车逃离。他能得知这个消息,全凭这对父女太过肆无忌惮,靠着八岁女童迷惑心软的妇人,然后抢夺财务,有次踢到铁板,从润州回来后不久便因再次犯案而被捉手手o
八岁女童很好审。
狱卒随便一吓便都说了。
他曾经交代过山西各处的官员让他们留心元衾水,运城县令得知此事后心生疑窦,很快将之告知他。
他深入去查后,得知被洗劫一空的那位少女,的确是元衾水。毫不夸张的说,当时他甚至想动用私权直接杀了这对父女。“殿下,有消息了!”
师青匆匆从院外走进,手里拿着一本轻薄的图册,停在了谢浔面前。思绪顿住,谢浔握紧掌心,看向他。
“殿下,少夫人的确在润州。她现今住在城西的一家老客栈,平日少夫人会给书肆供画,偶尔也会去画肆卖画获得酬劳。”“殿下,少夫人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这四个字就这般砸向谢浔的心口。数月间,这似乎是他头一次真正放松下来,他喉结轻轻动了下,盯着师青竞然重复问了句:“真的还好吗。”
师青亦坚定地重复道:“少主,少夫人真的一切都好。”谢浔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随即按耐住自己的焦灼,沉声道:“现在带我过去。”
他踏下石阶,师青紧随其后。
“殿下,您当真要去吗?”
“少夫人若是自己想回去,就算不联系您也会联系元大人,但据属下所闻,元大人那边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依属下拙见一一”
走在前方的男人毫无预兆地止住脚步,师青顿住话音,谢浔转过身来。男人锐利的目光不带感情地盯视着他,慢悠悠道:“师青,你应该知晓,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
“属下只是为您……”
谢浔扬起唇角冷笑,他垂眸,声音略显阴沉地打断他:“四个月前的城门,你私自放她离开一事我可以暂且饶过你狗命,但今后,希望你能学会闭嘴。冬夜寒风凛冽。
谢浔的命令自然无人敢违。
除夕夜街市上人很少,家家户户均房门紧闭,高大的男人翻身上马,亲卫在前引路,空旷街市上只闻急促马蹄声。
元衾水此时还未回家。
她裹着厚重的棉衣,手里提着她特地去隔壁街市买的芋头酥,还有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