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什么,整个人就这样撞在了茶几上。她回头,就见眼前白光一闪。
给谢昀秋奉茶的那个小厮,竞趁谢昀秋因她分神的刹那,从腰间抽出一根软刃,剑锋直指谢昀秋。
元衾水头回见识这样的场面,利刃仿佛就从她脸颊旁刺过,她脸庞发凉,一时呆住,张唇要喊“王爷小心”,但声音还没发出来,身边便有其他人声音响起“王爷小心!”
“有刺客!”
映月堂多是王府家眷,大部分是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方才走了几人,现今还有未走的,无一不为之惊骇。
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响起。
事发突然,那人动作又极富技巧,软刃堪堪擦过谢昀秋的手臂,便在顷刻间被这个久经沙场的男人反制在地。
强悍有力的臂膀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单用伤手便几乎将刺客整个人抡倒在地,五指铁一般掐在男人的脖颈。
直至硬生生给人掐晕过去,谢昀秋才神色冷漠地站起身,在混乱中吩咐道:“查查是谁的人。”
堂内除了护卫进来,其余人都往外蜂拥,元衾水也被挤着往外走。但她的肋骨方才正好撞在桌脚,疼痛蔓延全身,腿上也使不上劲,故而走得很慢。
踉踉跄跄地被推一下走一下。
低头捂住腹处时,才看见方胧赠她的香囊竞然不见了,元衾水回头,见那粉色的香囊掉在地上,被人踩了好几脚。
“我的香囊……
元衾水顾不上疼,她加快脚步走回去,从地上捡起香囊放在唇边吹了吹灰尘。
往来的护卫将那名脸色发青的刺客带走,谢昀秋手臂受了点轻伤,进去内间处理,堂内一时变得空空荡荡。
走不动的元衾水只能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她衣服上沾了几许谢昀秋的血。肋骨处的疼痛越发清晰,蔓延到下肢,她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外头淅沥的小雨渐渐变大。
元衾水受了伤,而且没有伞。
潮湿气息蔓延进来,裹住少女落魄纤细的身形。雨濯新枝,映月堂发生意外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早早离席的谢浔那里。“王爷受了些伤,刺客只有一人,已被送进地牢里,殿下,您要亲自审问吗?”
谢浔脚步不停,半点没问谢昀秋的伤势,而是道:“他怎么混进来的?'王府的下人审查向来严格,尤其是这两年刺杀暗算一事频发,几乎没有新人进来。
下人禀报道:“此人名叫周青,已在王府有五年,从前跟着许管事,一直默默无闻,今日才露出端倪。”
那看来,他要么是近期被人策反,要么就是要有预谋。若是后者,就意味着王府内绝不止一个“周青"。
谢浔低声吩咐道:“去地牢看看。”
“是。”
如珠雨幕朦胧了视线,师青帮谢浔撑伞,伞面扬起的瞬间,男人脚步顿了顿。
“除了王爷,可有其他伤者?”
下人愣了愣,思虑片刻后才道:……应该没有,刺客被制服地很快,现在映月堂已没几个人了。”
谢浔不语。
下人又挑着细节补充:“不过元姑娘被刺客推了一下,似乎撞到了,属下离开时,她还在映月堂。”
谢浔眉峰轻扬,问:“受伤了?”
“应该有一些内伤。”
大雨砸在青瓦,发出沉闷响声。
夏日的暴雨总是伴随着如影随形的湿闷,谢浔停驻长廊下,不合时宜地想起那张漂亮的脸。
真是脆弱啊,他想。
柔弱可欺的脸,极强的羞耻心,稍说一句重话就能委屈半天。她把自己的伞丢掉了。
没有伞的她大概会懊悔自己方才的自作聪明,或许也会因伤处疼到掉眼泪。泪水落在她的脸她的唇,她会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幼兽,她会脆弱到,仿佛只用这一场大雨,就足以淋坏她。
无人理会的小可怜。
一颗落在泥泞水坑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