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数日,营地周围的积雪又厚了几分。抵御严寒的衣物总算备得七七八八,几个村长聚在火堆旁商议半晌,最终拍板一一继续向雪山深处进发。
号令一出,队伍便重新整队出发。起初,几个先前跟着陈春荷蹭过吴家物资的村民还盘算着再找点由头讨些好处,可刚踏入没膝的积雪,那股子透骨的寒意便顺着草鞋往骨头缝里钻。脚下的雪被踩得咯吱作响,每走一步都像陷进泥沼,别说跑了,就连稳步前行都得费九牛二虎之力。先前那点歪心思,早被冻得烟消云散,谁也顾不上旁人,只顾着缩着脖子埋头赶路。
队伍里,吴月棠依旧跟在村长身后,脚步稳健,始终保持着领先。她身上的兽皮袄子裹得严实,脚下是厚实的皮毛靴,在雪地里行走自如。目光扫过逐渐靠近的半山腰,她的眼神锐利如鹰,一寸寸巡视着周遭的岩壁。
“在那儿!”吴月棠突然低呼一声。不远处的岩壁上,一道黑黯黙的裂口赫然在目,正是她先前留意到的大型岩洞。看这势头,大雪封山怕是就在眼前,容不得犹豫。她也顾不上周围人诧异的目光,猛地从马车上跳下来,踩着积雪直奔那岩洞而去。
“吴月棠!”叶景辰见状,几乎是本能地紧随其后。
“景辰!棠丫头!回来!”吴守田在后面急得直跺脚,嗓门都喊劈了,可他俩像是没听见,脚步丝毫没停。
大瑶村的村长见状,转头看向吴守田,眉头拧成个疙瘩:“守田,这是咋回事?月棠丫头咋突然跑了?吴守田也是一脸茫然,挠着头苦笑:“我也不知道啊,刚才还好好的……”他身边的家人也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摸不清这两人的心思。
吴月棠和叶景辰一口气跑到几里路外的山洞门口,两人皆是眼前一亮。这竟是个巨大的溶洞,洞口宽敞得能并排跑过两匹马,往里望去黑簸黯的深不见底,估摸着容纳五六百人都绰绰有余。更奇的是,越往洞里走,一股淡淡的暖意便扑面而来,显然比外面暖和不少。
“就是洞口太大了。”吴月棠打量着四周,微微皱眉,“真下暴雪,想堵住洞口得费不少功夫。”叶景辰站在洞口没往里走,目光却投向更上方的山路,忽然开口:“前面好像还有一个山洞。”吴月棠闻言笑了笑一一她自然知道。毕竟,她特意跑来这里,本就是为了去看那个藏在上方的小山洞。叶景辰的话音刚落,吴月棠眸子里便漾起层细碎的光。她自然懂他的意思一一大溶洞虽能容身,却终究敞阔难守,那处藏在高处的小山洞,才是真正能稳妥存物、避过风雪的关键。
她转身在大溶洞里快步走了一圈,指尖敲过几处岩壁,确认没有松动的石块,这才朝着洞口的叶景辰点头示意。
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上走,山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疼得像小刀子割。吴月棠裹紧了兽皮袄,眼角的余光瞥见叶景辰步子稳当,玄色的衣袍在风雪里几乎要与山影融成一片,却总在她踩滑时不动声色地慢下半步。
越往上走,路越陡。积雪没到脚踝,每一步都陷得很深,脚下的碎石时不时滚下山崖,带起一阵空响。“快到了。”她喘着气指向前方,雪雾里隐约能看见片黑羧酸的山壁。
走近了才发现,这洞口比想象中还要小。约莫只够一人弯腰钻进,洞口爬满了枯褐色的藤蔓,冻硬的藤蔓缠着冰碴子,在风里咯吱作响,不细看竞像块嵌在山壁上的顽石。
叶景辰伸手拨开最密的一丛藤蔓,冰碴子簌簌往下掉,砸在雪地上溅起细碎的白。“倒是藏得严实。”他指尖碰了碰藤蔓,冰层下还能看见点深绿,像是开春时还会抽芽。
吴月棠往手心呵了口白气,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这洞口竞长出了这么多藤蔓。许是这么久没人来,野东西疯长。”她说着,弯腰去扯那些缠着冰的藤蔓,刚碰到就被冰碴子碚得缩回手。
叶景辰按住她的手腕,从腰间解下把短刀,刀身亮得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