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雨天送伞淋病半月,你倒好,把她当小厮使唤!现在遭灾了,倒舔着脸来讨饭?读书人的廉耻都喂狗了?”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王晓彬惨白的脸上。王晓彬被呛得脖颈涨红,可竹篮里滋滋冒油的肉饼正腾起勾人的香气,胃袋翻搅的剧痛让他死死咬住后槽牙。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才稳住颤抖的声线。
吴月棠倚着粗粝的树桩,慢条斯理地擦去指尖油渍,连眼皮都未抬:“想要?十文钱一个。”声音轻飘飘的,却像块滚烫的烙铁砸在地上。
“十文?!”被唤作琳琳的女子突然跳脚,珠翠乱颤的发饰险些甩落。她踩着三寸金莲扑到王晓彬身侧,绣帕直指吴月棠鼻尖,“你这是明抢!晓彬哥哥屈尊纡贵开口,是给你吴家天大的脸面!”尖利的嗓音惊得树梢栖鸟扑棱棱乱飞,她涨红的脸扭曲变形,倒像是被踩到尾巴的野猫。
王晓彬彻底撕下斯文伪装,脖颈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蚯蚓,血红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装什么清高!竹篮里堆得冒尖,不过讨两个饼子充饥,你竟如此市侩!”他颤抖的手指几乎戳到吴月棠鼻尖,粗重的喘息喷着酸腐气息。
吴月棠慢条斯理拈起金黄酥脆的饼子,当着众人的面掰成碎屑。她指尖轻点小狗崽湿润的鼻头,细碎的面饼如雪花落入狗嘴:“瞧见没?这是给狗剩的特供。王公子若是馋了...”尾音拖着颤巍巍的调子,眼波流转间尽是嘲讽,“莫不是想与畜生争食?”
“你!”王晓彬额角突突跳动,儒雅面皮彻底龟裂成狰狞的模样。他还未及发作,怀中的鬣狗崽子突然发出低沉的嘶吼,獠牙寒光一闪,利齿已死死咬住他的靛青裤管。
琳琳刺耳的尖叫划破天际,镶着珍珠的绣鞋在尘土里慌乱蹬踏,发髻散落的珠翠叮叮当当滚了满地。“当年你把我当牛马使唤的时候,可曾念过半点情分?”吴月棠踩着满地碎屑逼近,脚尖精准碾过王晓彬挣扎的脚背,“想要吃食?倒也简单”
她突然绽开明艳的笑,眼底却结着冰碴,“要么当众承认自己生来茹毛饮血,要么举家来到我大瑶村,说不定日后倒能分到我吴家做的一菜半肉。”话音未落,围观的村民已爆发出哄笑,将王晓彬涨成猪肝色的脸衬得愈发滑稽。
鬣狗崽子喉间发出威胁的呜咽,口水顺着裤脚泅出深色痕迹。王晓彬涨红着脸拼命撕扯裤管,发髻歪斜,长衫下摆沾满泥污,哪里还有半分读书人的模样。
他声嘶力竭地咆哮:“吴月棠!今日之辱,我定要你十倍偿还!”
吴月棠屈指弹了弹狗崽的脑袋,在众人憋笑的注视中慢条斯理拍去指尖尘土:“拭目以待。”她转身时,篝火映得鬓边绢花妖冶如血,身后传来王晓彬气急败坏的咒骂,倒像是这场闹剧最滑稽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