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闸急停,正欲拨转马头,无奈已经进入敌方视野,路口的胖交警凌厉地冲我一指,把我定在了原地。
娘的,难怪李萍让我戴头盔呢,今天大查!
我们这除了“创城”和上面领导下来视察,平时很少查头盔,今天倒霉赶上了也没办法,我压低声音提醒后面的刘振华:“你先下去。”电动车理论上不能带人,平时交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节骨眼上别搞个数罪并罚。
我前面等待处理的是几个装修的民工,油漆桶里装着电钻锤子什么的,嘻嘻哈哈浑不在意,被一个瘦交警拍了照都走了。
“你,报身份证号。”胖交警示意到我了,瘦交警举着手机给我和电动车合影。
我还想垂死挣扎一下,解释道:“警察同志,我情况特殊,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哦?”胖交警不置可否。
我看有门赶忙说:“我去医院看病人——中午有个小姑娘被车撞了你们都听说了吧,我就是去看她。”
“知道危险还不戴头盔?”胖交警一句话怼得我无语凝噎。
“身份证号。”瘦交警不紧不慢道,“老远就看见你了,赛车手似的,还带个孩子!你这车改过限速吧?”
有那么一刻我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主要是意识到肯定跑不脱了,乖乖地报了身份证号,最后直面瘦交警的镜头,留下了平生第一个有官方记录的污点。
胖交警道:“警告一次,下次再犯罚款50。”看来每个人都有一次不戴头盔的名额,相当于免死金牌,我的免死金牌就算注销了。
过了路口脱离了交警的视野,刘振华麻利地跳上了后座,当着儿子的面丢了这么大的人让我觉得格外郁闷,咬牙切齿道:“你爸我开了那么多年车都没违过章,你王叔害我啊!”我知道这话透着三观不正,头盔是我自己不戴的,可限速是老王改的呀,要不是这车被他改得一蹿一蹿的,我能来不及悬崖勒马吗?那么多和我走对面想告诉我查头盔的,都被我甩后面去了——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呀。
刘振华道:“没事爸,说不定他们的系统今天出故障没把你录进去呢。”
我无语道:“儿子,想着安慰人是好事,就是别太硬——而且你这三观是不也有问题啊?”
刘振华道:“‘也’字用得好,不看我随谁。”
“小兔崽子!”
到医院门口我把车停在一家花店前,把手机给刘振华让他去买一束花,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探望陈子涵这种情况的病人你真抬一箱苹果半筐橘子什么的不太合适,老师的话也得有选择地执行。刘振华知道我的支付密码,住在五楼,买盒烟、缺把香菜少块豆腐什么的当然都是他当跑腿。
再次联系陈子涵妈妈之后,我们按她说的来到住院处7楼,这层楼是市人民医院的神经外科,神经外科这个名字对老百姓来说有些生僻,但你要说脑外科本地人都知道,这也是我们全市乃至全省脑外最权威的地方,一床难求。我们找到医生办公室,此刻这里只有一个年轻大夫在写病历,另外就是个穿着职业套装的中年女人沉默地坐在椅子里。
“陈子涵妈妈?”我在门口问了一声。
那女人缓缓站起,没有回答,只是用目光询问我们的来意。
“是王老师让我们来给陈子涵送书包的。”
“哦,刚打了电话是吧,我没过脑子。”她承认了身份,麻木地接过女儿的书包,没做任何表示。
“陈子涵呢?”我问,从刚才我就好奇她为什么没把我们直接叫到病房。
“还在ICU里。”这时陈子涵妈妈看到了女儿用过的东西,她拿过那个印着樱桃小丸子的水壶在手里摩挲,眼睛立刻红了,看得出她在之前肯定是哭过了,不过一直掩饰得很好,现在终于又绷不住了。
“还没醒?!”我没想到陈子涵的情况真的这么严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