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侯随在时嘉身后而去,而先前聚在一处的小姐们也皆听话散去。
舞阳郡主看着前头施施然牵着晏宁的手的时嘉直将银牙咬碎,下唇咬出一道深深的印痕来。顾惜芸心疼地看着她,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时世子今日竟出现在侯府,若是知道,定会提前知会郡主的一”
“无妨,不怪你。”舞阳郡主咬牙切齿道,眼圈儿却难以自抑地红了。
今日赏菊,她知道安定侯夫人请了晏宁,本不打算来,只是在恭亲王府中越想越气,加上顾惜芸亲自来请,这才来了。
见到晏宁的那一刻,她就打定了主意,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与她抢时嘉的晏二小姐一点颜色看看。本来还顾惜着些脸面,没有直接冲她发难,反而拿了她身旁素来软弱的姜玉蝶做了筏子,没想到晏宁竞直接站了出来,要与她出头。
舞阳郡主本就是冲着她来,自是摆了架势要好好儿教训她一顿。
这才有了时嘉来时所见的那一幕。
素来硬气的晏二小姐只装了半日淑女,便在舞阳郡主面前露了原形。
当时嘉拉着她的手往花厅走时,晏宁几次要甩开,都被他有力的大手紧紧箍住。
直到了花厅门口,小丫鬟低眉顺眼地站着,不敢抬头看一眼,时嘉这才松开了晏宁的手,理了理衣裳,大步走了进去。
晏宁抚着被握疼的手腕,撅着嘴跟了进去,却见时嘉一脸春风得意地同老太君问安,将老太太哄得喜笑颜开,叫他无事多来侯府走动。
跟在后面进来的安定侯听见这话,不由打了个趣趄,差点儿没站稳,引得老太君一连声地问:“是不是前些时日摔伤的腿脚还没好?”
安定侯连忙安抚老太君,叫她勿要担心,却又向着时嘉投去夹杂着几分幽怨的目光。
时嘉哄得老太君开心,又向一旁坐着的晏夫人行礼问安,老太君对他又是一顿好夸。
另有旁的夫人大声夸赞,道是晏夫人寻了个好女婿,晏夫人顿觉面上生辉,神采都明亮了几分。只有晏宁憋了一肚子的火站在一旁,看着如穿花蝴蝶一般在老太君和晏夫人中间左右逢迎的时嘉一脸的鄙夷。
一转头瞥见晏夫人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连忙又低了头,趁着无人注意,拿脚在地上狠狠搓了搓。这个时嘉,每每就会惹她生气,还说什么日后当靖国公夫人为难她的时候会护着她。
呸,满口的鬼话,谁信谁是傻子!
因着有未出阁的小姐们避到了屏风后头,影影绰绰,人头攒动,时嘉并未多留,只略寒喧几句,便随着安定侯退了出去。
晏敏随着众小姐自屏风后出来,面色苍白,望向晏宁的眼神十分复杂。
今日晏宁所受的瞩目和赞扬,原本应是她该得的!
可是她现在却要跟着各家的小姐一起,挤在那挤挤挨挨的屏风后,透过屏风间的缝隙看着这位玉树临风的靖国公世子。
她心里泛着苦涩,突然有些后悔与迟泽定亲。
迟家,不过是挤不进京城名流世家的普通商户而已,连个皇商的名头都不曾捞到。
若是她成亲之后,再见了身边这些柔声细语的小姐贵女们,是不是也要跪下行大礼?
晏敏越想越是无助,日后,她的妹妹是要嫁给靖国公世子做妻子,再往后,她会是靖国公夫人莫说什么迟泽捐了官,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寄禄官罢了,恭亲王专权敛财开的路子。
皇上总有一天要收回政权的,到时候,这恭亲王卖出去的官儿又是什么下场?
总归不会叫受到重用,走到哪里都要受人轻视。
若要再追查起来,溯源问罪,自己会不会随着一起被贬为庶民,届时连那金钗都不许再戴,纵有再多钱财,又有何用?
晏敏越想越怕,把自己吓了一身冷汗出来,站在晏夫人身后不再发一言。
直到回府之后,晏夫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