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没有人回应。
东边的天际翻起了鱼肚白,晏宁敲了敲西次间的门,里头传来低沉的有些虚弱的男声:“进来。”她悄摸摸地左右看了看,缩着肩膀推开了门,看着收拾得好好儿的浴桶,里头的水已经被晏谨想法子倒了去。
晏宁一转眼看见屏风后的身影,轻咳了一声以示提醒。
“我穿着衣服的,你也不敢过来?”良久,时嘉戏谑的声音传出,倒使得晏宁登时面上飞红。“有什么不敢的,看一眼又能怎的?”晏宁嘴硬,这般说着,到了近前还是停下了脚步。
她悄悄地探头进去,拿眼角的余光轻轻扫去,心下已是决定,若是看到有一丝眼睛长鸡眼的事,立马就后撤回来。
时嘉斜躺在竹榻上,唇角微弯看着那颗自屏风外勾头出来的脑袋,似笑非笑。
晏宁略歪了头,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瞧他果然将衣裳穿得整齐,这才走了进来。
“你受的伤重吗?脸色怎么看起来这样的差?”她转过屏风便停了下来,关切问道。
时嘉眉头微耸,若有所思,“就连你都看出来我脸色差了,看来确实是有些不好。”
晏宁不由皱了眉头,“什么叫“就连我都看出来’?你脸上白里泛青,嘴唇一丝血色也无,不瞎的都能看出来好吧?”
她蹙着眉头,歪着脑袋,下意识觉得时嘉又在嘲讽她。
时嘉“扑哧”笑了,牵动伤口,又“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冷气。
“你还是好好儿养着吧,我院儿里的人都听我的,不叫她们进来,断不会过来扰了你清静。只是你这伤,要不要想法子寻个大夫瞧瞧?”
晏宁见他面色十分不好,也顾不得与他斗嘴置气,关切问道。
时嘉摇了摇头,道:“你兄长应当去想办法联系禁卫了,等他们来了,我就有了法子。”
这回他话说得恳切,晏宁自然也不会为难,点头道:“我叫她们送了吃食进来,不会饿着你的。只是不好叫她们知道你在这里,为了避人耳目,你且忍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