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忙叫人把晏夫人帮着抬到床上躺着,瞧着两个妹妹一个哭得撕心裂肺,一个也静静落着金豆子,只觉得没一个指得上的。
她使了仆妇去请大夫,又叫丫鬟去前院寻了自己夫君过来主持局面,只是小丫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知晏夫人被小姐气晕了。
于是晏谨来后,看见母亲躺在晏宁的床上,瞧起来神色憔悴,不由心疼。
“宁儿,你也该懂事些......”他忍了又忍,还是开口说了自己这个平日里就有些调皮任性的妹妹。
只话一出口,又觉得气氛有些不同,抬头看去,晏宁的眼中噙泪,满是委屈,不由心下一颤。
“做错事的人不是我,偏你们都怪我,我去寻父亲,把事情原委告诉他,我倒要问问清楚,到底是谁错!”
她一跺脚,便朝外跑,晏敏忙上前拉她,她素来少动,冷不丁地跑动起来,跨过门槛时,反被自己的裙子绊住了脚,摔倒在地,却顾不上自己,伸长了胳膊抓住了晏宁的腿,借力爬上前死死地抱住。
“不要去,不要让父亲知道!父亲定会打杀了我的——”
她“呜呜”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晏宁被她抱住腿,就往后撤,只是若要硬扯,必会伤了她。
“你放开我!他们都怪我的时候你不说话,现在又过来求我,早知道这般,你为何不谨守你大小姐的规矩,偏偏做下这样的事——”
晏宁双手抱着门廊的柱子,将自己的腿往外抽,眼看就要抽出来,晏敏情急之下,两眼一翻,登时也晕了过去。
这下场面却是更乱了,丫鬟们七手八脚将晏敏抬进屋去。
一头雾水的晏谨听她们姐妹说了半截的话,也猜出是晏敏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如今却是晏宁受了大委屈。
才要上前安慰妹妹,与她道歉,里头乔氏又连声唤他,道是晏夫人醒转过来。
“早知道不该接她回来,真是个天生的讨债鬼,生来就只会气我,干脆把命给了她,还了前生欠的债——”
屋里传来晏夫人的声音,晏谨回头望了一眼,面露愧色,又向晏宁走去,“二妹妹,方才,是我错怪你了......”
眼前的晏宁倔强地看着屋里乱成一团的影子,倔强地不发一言。
晏谨无法,只好又向她拱手作揖,回屋先照顾母亲。
待回头,再与她好生道歉吧——
“小姐,你要去哪儿?”兰心端了铜盆出来倒水,却只看见院门外一道身影掠过,瞧着那衣角的颜色,正是晏宁今日穿的那套。
她忙将铜盆交与小丫鬟,自己跑出去看了,哪里还有晏宁的身影,不由叹了口气。
想来是积郁了太多的委屈,要去寻晏大人裁断。
晏宁一气跑到二门处,又折返了回去,行经二门出了大门,定会被门房看见,到时候又把自己寻回来,只怕又怪自己瞎胡闹。
她转身去了西南的角门,先时兰心就抱怨过,这里守角门的婆子好酒又长舌,要跟晏夫人说了,将她换掉,省得门户不严,闹出事端来。
夕阳的余晖透过虚掩的角门照了进来,这婆子果然偷懒,没有将门落了锁。
晏宁趁着无人注意,身形极快地从角门出来,又细心将门掩上。
她摸了摸身上的荷包,里头还有几角银子,就是不知道够不够去明州的车费。
她茫茫然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市上,身边不时有小贩担着担子吆喝着经过,随着他们不小心便走到了西桥夜市处。
流动的摊贩或驾车,或挑担,置了桌椅于道路的两侧,锅里笼里煮了各色吃食,又挽了袖子吆喝着招呼客人。
晏宁摸了摸肚子,却是有些饿了,只怪那家的肉燕香味太过诱人,她的腿不自觉地便走了过去。
要了一碗肉燕吃罢,她递上一角银子,摊主为难地道:“这位小姐,我这一碗肉燕比之别人家的用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