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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清冷如月、从容镇定的内院大师姐,此刻像一个在无尽黑暗中终于找回珍宝的孩子,只剩下无声的崩溃。
“乐萱姐……”
叶祁栎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想抬手回抱她,手臂却沉重得抬不起来,只能僵硬地感受着那滚烫的泪水不断渗透进他肩头的衣料,灼痛他的神经。
张乐萱没有回应,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确认他的真实存在。
那压抑了三个月的担忧、焦灼、恐惧,在这一刻化作汹涌的泪水,彻底决堤。
她甚至能闻到叶祁栎身上尘土、血腥和枯竭魂力的气息,这气息让她心如刀绞——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她可能就再也见不到这个总是惹是生非,却又被她视若亲弟的人了。
时间在无声的泪水和颤抖的拥抱中流逝。
木屋内只剩下张乐萱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以及叶祁栎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身体内被言少哲勉强压下的伤势,黄金之路残留的冲击力在精神之海隐隐作痛。
终于,张乐萱的颤抖稍稍平息,但环抱的力量并未放松。
她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闷闷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重量:
“你知不知道……我们以为你死了……”
叶祁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窒息。
他终于艰难地抬起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带着无比的愧疚,轻轻覆上张乐萱微微颤抖的后背。
“对不起……乐萱姐……真的……对不起……”
他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无尽的懊悔,“我没想……让你们这么担心……”
“没想?”
张乐萱猛地抬起头,沾满泪痕的脸上,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里面翻涌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压抑不住的怒火。
“一声不响!坐标还在岛上,人却消失!连海神阁的宿老都束手无策!叶祁栎,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经历了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三个月,整个内院、整个学院找你都找疯了!”
她的质问如同冰锥,刺得叶祁栎无处可逃。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眼神飘忽,下意识地摸了摸贴身存放着那片冰凉鳞片的储物魂导器。
记忆……不能暴露。
“我……我遇到了点……意外。”
叶祁栎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尽量避开关键,“我去猎取了魂环,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一睁开就是三个月后了……”
想到刚才考核区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那毁灭性的金光被仓促之下的叶祁栎狼狈挡下的瞬间,张乐萱的心跳再次失控,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
她猛地松开叶祁栎,双手用力抓住他的肩膀,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声音因为激动而再次颤抖:
“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办?!你让大师兄怎么办?!你让所有关心你的人怎么办?!叶祁栎!你混蛋!!”
最后三个字,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带着积攒了三个月的担惊受怕和刚刚目睹他险死还生的巨大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