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下它身上有用的东西。”
赵哲叹了口气，既然没办法，就无需留着尸体了。
“牙齿，骨骼，所有坚固到可以当做武器材料的部分，全部拆下来。
其余的，丢进星空。”
命令被迅速执行。
那些刚刚还沉浸在悲伤中的大汉修士，此刻都动了起来。
他们用最原始的办法，拿着战刀与铁戈，动用法力，撬动，砍砸，将一根根如同山峰般巨大的利齿，一块块坚逾金铁的骨板，从那腐烂的血肉中剥离出来。
看着这一幕，赵哲走下舰桥，来到那名伤疤汉子的面前。
“我叫赵哲，还未请教你的名字。”
伤疤汉子停下手中的动作，他转过身，对着赵哲，用一种古老的军中礼节，重重抱拳。
“韩风。天枢防线，斥候营，第三小队，队长。”
他的声音沙哑，却字字铿锵，带着一种早已刻入骨髓的骄傲。
“韩风？”
赵哲点了点头：“你们在这条星路上游荡了数年，可还知道，附近是否还有其他像你们一样，被留下来清剿残敌的队伍？”
韩风的眼神一黯，摇了摇头：“大多都战死了，我们小队，原本有三千人，如今……”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干裂的嘴唇，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在赵哲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即将泯灭时……
韩风却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回忆。
“等等，我想起来了！
或许有一个地方，还可能有人活着！”
“什么地方？”
“天枢以东，一片被我们称作‘归墟’的星域。”
韩风的接着道：“当年高祖陛下死后，我们的统领为了减轻主战场的压力，曾派遣了一支精锐偏师，由大将军韩信的后人率领，突袭那里的神族补给线。
那一战，打得天昏地暗，据说整片星域都被打成了齑粉！
我们与他们，也彻底失去了联系，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已经全军覆没了。”
“但是。”
韩风的眼中闪过一抹迟疑。
“那支偏师，是大汉最精锐的部队之一！
他们绝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消灭！
或许，或许他们还有人，像我们一样，在那片废墟里坚守着！”
“改变航线吧！”
赵哲下令：“全速前往归墟星域！”
“统领！”
一名副统领急忙劝阻：“这会严重耽误我们前往天枢的时间！
万一天枢防线……”
“如果天枢还在。”
赵哲的声音不大，却异常的冷静：“那他们就需要更多的战士，如果天枢已破，那我们就更需要集结所有幸存的力量，为人族，点燃最后一捧火，执行命令！”
“是！”
战舰的引擎发出轰鸣，调转方向，向着那片未知的，名为“归墟”的星域驶去。
当神族战舰跃出空间虫洞，抵达归墟星域的边缘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这里的状况丝毫不比刀疤男人，他们所在好多少。
破碎的星辰，断裂的法宝，被撕成碎片的战舰残骸，以及数之不尽的人族与神族尸骨，拥挤地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厚达万里的尸海。
有的地方，上万具人族修士的尸骨，依旧维持着结阵的姿态。
更远处，一头神族的巨兽，身躯被斩成数段，但在它的每一段尸体上，都死死地钉着成百上千的人族修士！
他们用自己的身躯作为钉子，将这头恐怖的生物，永远地钉死在了这片虚空之中！
韩风看着这片战场，虎目之中，泪水决堤。
“将军……”
他喃喃自语，声音哽咽：“你们打得好苦啊！”
赵哲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收回目光，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