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特殊,一举一动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是陛下曾经最宠爱的皇子,哪怕如今被贬出京,仍有人在暗中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
“现在朗州的动静还不算大,朝廷那边或许还能装聋作哑。可一旦你们开始动前三任县令的案子,那些藏在京城深处的人,立刻就会警觉!他们会察觉到你们的意图,不是谋反,却是比谋反更让他们害怕的东西……真相!”
“到那时候,你觉得他们能坐视不管?他们会动用一切手段,调动一切力量,把你们的声音压下去,把你们的证据毁掉,甚至……把你们彻底从这个世上抹去!”
王行知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景序,你们这是在拿命赌!拿你们的性命,去撞一堵看不见的墙!”
方景序却冷静地说。
“王老,四十年前,北狄南侵,大梁江山摇摇欲坠。您才二十出头,您用一场场奇谋,把敌军逼退三千里,才保住了大梁。您还记得那年冬天吗?雪下得比现在还大,您带着三万残兵,断粮七日,守住了云州城。”
他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沉重的力量。
“您当时也知道自己在玩火,可您没退。因为您知道,若不战,国将不国。今天,朗州腐败,若我们退缩,还会有更多的百姓饿死,更多的县令不明不白地死去。朝廷的根基,在被忽视的角落里,一点点烂透。”
“现在,您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朝廷烂到底,一步步走向灭亡吗?”
他直视着王行知的眼睛。
“您当年能豁出去,能为了江山社稷舍生忘死,今日,我和世子,也一样能豁出去!”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入王行知的心底。
他的眼神从震惊到动容,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方景序继续道。
“当年您能豁出去,今天我和世子,也一样能豁出去。我们不怕死,只怕死后这世间,再无人敢言真话。”
王行知被他的决绝震住了。
良久,他才缓缓抬起手,揉了揉发酸的眉心。
“我大老远跑到朗州来,不是为了推荐什么人才,更不是为了什么政绩功劳。景序,我是想把你和世子拉回京城,躲过这场风暴。只要你们愿意退一步,我可以为你们安排一条安稳的路。”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
“可是……可是现在我看到了。世子有胆识,有为天下苍生扛起责任的勇气;而你,又这么坚决,这么义无反顾。我说再多,劝再久,也改变不了你们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