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吱呀”响。
沈行舟突然抬眼,冷冷地看了过来。
就在莫芸婉后退的那一刹那。
他倏然抬起眼眸,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她。
那一眼,像火,也像冰。
炽热得烧人,冷冽得刺骨。
他的眼神里,不再是平日的疏离与淡漠。
而是多了一丝近乎野性的张力。
他的手臂依旧紧紧环着怀中那人。
动作没有一丝松动,仿佛在用身体语言宣告主权。
其他人,哪怕只是多看一眼,都是僭越。
他的心,早已被那个人占据,不容分割,不容窥探。
你?
不配。
那两个字虽未出口,却透过眼神清晰地传递出来。
他的目光扫过莫芸婉时。
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尘埃。
如果你还不懂分寸,别怪我下手不留情。
那目光里还藏着一丝警告,冰冷而锐利。
他不是在威胁,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当晚,莫芸婉发起高烧。
她的额头滚烫,脸颊却时而泛红,时而苍白。
她的意识模糊不清。
唯有高烧带来的灼热与寒意交替侵袭。
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跟那个戏子私奔。
以为从此能双宿双飞,谁知那人不过图她家底。
梦境清晰得如同现实。
她穿着素色的衣裙,站在破旧的驿站门口,手心里攥着那戏子温热的手。
她满心欢喜,以为逃离了家族的束缚,便能迎来自由与爱情。
她幻想着江南的烟雨,小桥流水,两人携手看尽春花秋月。
可那人眼中却闪过一丝贪婪的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猛地惊醒。
她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帐顶。
她大口喘息,额头上全是冷汗。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触碰那个怀抱。
可指尖只摸到冰凉的被褥。
那种失落感比高烧更折磨人。
梦里的温度如此真实,现实却冷得刺骨。
“夫人,你可算醒了!”
张婆子赶紧上前扶她坐起来。
“昨儿一整晚都在发烧,嘴里胡言乱语,一会儿哭,一会儿喊沈大人,可吓死我了。”
张婆子一脸焦急。
她边说边端来一碗温热的肉粥,轻轻吹了吹。
张婆子用勺子舀起一小口。
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才缓缓递到莫芸婉嘴边。
她的动作轻柔,像是在照顾一个病重的孩子。
莫芸婉身子还软,眼神也飘忽。
整个人像被梦拽着走不出来。
喝完那碗温热的白粥,腹中稍稍有了些力气。
原本昏沉的脑袋也渐渐清明。
她缓缓起身,目光逐渐坚定。
既然真相被掩埋在谎言之下。
那她便亲自去掀开这层遮羞布。
她决定去找那个叫曹二的人,当面问个水落石出。
刚走上驿站的二楼。
却意外发现沈行舟并没有出门办事。
沈行舟只是干了一小会儿活。
额头上就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索性脱了外袍,只穿着一件素白的中衣。
那布料早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他结实的背上,勾勒出肌肉起伏的线条。
莫芸婉站在楼梯口,怔怔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