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若是不注意保暖便会过了寒气。沈绮梦转过头来,眼下浮着一层淡淡的青影,“你醒了。”“今晨我醒得早,正巧下了雪,便下床来赏雪。倒是你,怎么醒的如此早。"她伸手为虞枝意拢好衣领,“若是今日没什么事,倒可以再回床上睡一会。”“下雪了。“虞枝意吃惊地看向窗外。鹅毛般的大学洋洋洒洒从天上飘落,堆积在地上已有半个窗台厚。她生在江南,长于江南,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一时间有些兴奋。
“要去玩雪吗?"沈绮梦看出她的兴奋,提议道。“要把衣服穿好。”
虞枝意穿上了最厚的衣服,整个人裹成了一个球一样滚进了雪里。谢诏下朝归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斗篷积了厚厚一层雪,宝鹊接过斗篷在廊下用力一抖,雪沫纷飞,寒气四溢。他走进温暖的内室,靠在烧得正旺的炭盆边,伸手烤火,驱散一身寒气。跳跃的火光映着他略带倦意的英俊侧脸。窗边,沈绮梦的目光从玩雪的虞枝意身上收回,转向谢诏,她面容格外沉静,眼底却似有暗流汹涌,“沈美人……是不是我父亲送进宫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无言的疲惫。
沈绮梦脸上的痛苦一闪而过,沈从安酒后失言的话语再次撕裂心口一-那送进宫的沈美人,正是白景屹早逝姑姑的替身。沈家,碰了白景屹绝不可触碰的逆鳞,而她身为沈家女,怎么能心安理得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与他在一起。“你就是为了这件事,与白景屹生疏?”
沈绮梦呼吸一窒,指尖无意识地掐紧了掌心:“你只需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她避开那个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谢诏端起一杯热茶,慢慢地喝进口中,“是,或不是,你都有了答案。何必一定要知道的那么明白。”
“我父亲做下如此错事,我无言面对白景屹。”“你当初既有方法,叫我去江南。现在也一定有方法使我逃离白景屹的耳目离开。"她没有回沈家,为的就是现在,她想彻摆脱沈绮梦这个身份,或许,有朝一日还能与白景屹在一起。
“你可要想清楚。沈相犯的是死罪。若你想逃脱,只有剥离沈绮梦这个身份。”
沈绮梦低头看着深深月牙痕迹,“无非是一个相国女儿的身份,有何不能舍弃。届时我会改名换姓,继承我母亲的姓氏。”谢诏放下茶杯,目光沉沉:“剥离身份非易事,需断尽过往痕迹。你母亲的姓氏…”他顿了顿。
沈绮梦颔首,指腹摩挲着绢帕上的“白"字,仿佛要将那金线刻进骨血里。“苏梦。”
她朝窗外看了一眼,“暂时不必告知小意,届时我会亲自上门解释。”这与谢诏的想法不谋而合。虞枝意实在藏不住事,若是让她知道他们的计划,难免会露出破绽来。
“谢谢你。"沈绮梦笑道。
“不必谢。“他是为了虞枝意。
再大的热情也终有消耗的时候,虞枝意玩够了雪,终于收心从外面回来,宝鹊一边帮她脱去沾了雪潮湿的襦袄、下裙,一边赶忙把她拉到炭盆盆,用被析被裹着她,再塞一个汤婆子进去。
虞枝意热乎劲下来,这才发觉自己的指尖冻得发麻,通红,烤在炭火上发痒。谢诏过来用手握住她的手,帮她暖,“直接烤火,小心生了冻疮。”她这会才看到谢诏。在沈绮梦面前,她不愿与谢诏太过亲密,想把手抽回,可一动被子就会掉下来,她又手忙脚乱地去拿被子,可手被谢诏握在手里,动不得。谢诏空着的手提了提被子,又将她裹紧了些。“平成王是谁杀死的,现在有眉目了吗?"沈绮梦问道。毕竞他们回到京城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谢诏在宫里熬了一整夜,平成王府剩下的人都交给他来审问,审来审去,也没审出什么结果,“那些人嘴巴紧得很,只说是一个婢女曾被平成王欺辱,怀恨在心。故意买通后厨,在他的饭菜里下了药,这才得手。我又问那婢女所在何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