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野答应了今天何艳雨来的时候配合一下她,可司染再问他的时候,斯野正在换衣服。
脱掉了宽松的病号服,白衬衫往身上一套,他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我答应你什么了?”
“不记得。”
果然,他又不认了。
晚上斯野说的话做的事,白天的斯野是不承认的。可到了晚上,他又会渴望她,主动来找她,对答应过的事也不会否认。
这么明显的自相矛盾,司染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在耍她。
到最后他也没给她准确的说法,霍言很快来接他去公司,说是去开个董事会,下午再回来继续吊水。
司染现在真的不想跟何艳雨说已经结婚的事情。
何艳雨身体不好观念也陈旧,接受不了不说。一旦她知道了这件事,那何岩舟和陈枚两口子也会知道。
她就别想安宁了。
自从毕业前把最后一笔定制画的经费打给陈枚以后,陈枚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联系她,估计钱还够用。虽然在京北郊区,但毕竟是自己的房子,一旦拆迁那更是不得了,这也是陈枚一直以来的底气。尽管何岩舟现在做保安,可陈枚已经到了可以领退休工资的年龄,每个月也能拿到几千的生活费,再加上何岩舟的一份,他们两个生活是没有问题的。
再说陈枪也已经上大学了,据说考的是京北大专,旅游管理专业。
司染觉得这个专业挺鸡肋的,以陈枪的体格和性格,更应该上体校。
病床上留着斯野换下来的病号服,地方得整整齐齐,像军队里的豆腐块。“尘吾院”里他的东西也是如此,摆放得像用量角器量过角度一样。
病房里静悄悄的,就她一个人。司染俯下身,闭上眼睛,脸颊贴到了病号服上,棉质的衣服上是斯野的味道。
司染深吸一口气,沉浸在淡淡的气息里。
*
没想到一不小心居然睡着了,斯野的衣服居然一直被她攒在怀里。再醒还是因为萍萍的电话,说她出去接一趟男朋友的功夫,何艳雨不见人了。
萍萍急得要死,打电话的时候何艳雨已经在地铁上了,还兴奋地拍了张照片给她,让她放心。
不仅如此,何艳雨还把照片转发给了司染,看起来对自己能顺利坐上地铁这件事很得意。
司染不敢耽误,匆匆把东西搬回楼下自己的病房,就赶去地铁站接人。
其实她今天就可以出院的,可办理的时候护士长说斯野不让她出院,特别交代了希望两个人能一同出院,拜托司染不要为难他们。
路上司染给霍言打着电话,一直忙线无人接听,信息也没人回,估计这会儿手机不在身边。
急得她跺了跺脚,又觉得可笑,居然没有斯野的电话和微信!需要绕过霍言来传达。
司染注意着出站口的人群,一边在编辑框打字。
【麻烦你转告一下斯野,叫他不要回来】冷不丁被人叫了声:“小染?”
“等我跟他商量好以后,再回医院,免得穿帮。我妈自己坐地铁来了,已经快下车了。”这串字还在心里没来得及打出来。司染背后打了一个机灵,手一滑,不知道那条信息已经发了出去,回头看到何艳雨从另外一个出口出来了,满头的汗。
“妈,你怎么从C口出来了。”从C口到A要走一大截,难怪她热成这样。
何艳雨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管它哪个口,你怎么来接我了,不在医院好好待着。”
司染差点没认出来何艳雨,老太太头发烫了个卷,还染成金色,跟两个月前用根黑皮筋头绳扎个马尾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妈,你染头发了?”
“哎呦,对哦。”何艳雨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头,话题还是朝司染身上转:“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唇这么白。”
司染被逗得直乐,就是怕被何艳雨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