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嬷嬷平日里在田庄作威作福惯了,又没有学识,最是畏强权。
须得让她们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内心出现动摇,才能将眼下的危局给破了。
陈嬷嬷闻言也慌了,下意识地松了下秋棠的双手。
秋棠听到小姐的警告声,来不及惊讶,快速挣脱了两人,伸脚一踹,将门给踹开了。
‘嘭——’
“小姐!你没事吧!”
她快速跑到慕熙然身前,紧紧护住。
“还不快滚!找死不成?”慕熙然冷冷地扫了纪耀宗一眼,抬起手中的灯架砸去。
‘砰!’
“娘!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纪耀宗几乎如同狗一般爬出了屋外,朝着王氏走去。
慕熙然用眼神安抚了一下秋棠,此时决不能松懈,若是不给这些下人一些警告,指不定下次又要做出什么蠢事。
自古尊卑有别,这些人就是给惯的。
她前世作为豪门小姐,从小学习古典舞、礼仪以及各类乐器,虽已没了这等观念,但下人犯上作乱的行径她是绝不会容忍的。
她手拿灯架,眉峰压得极低,丹凤眼里淬着冰,薄唇抿成一线。
走出房间时鬓边衔的银制步摇纹丝未晃,双眸冷冷一眯,杀意迅速在瞳底泛滥起来。
“晋国有律法,奴籍者,若是触犯官籍者,下场只有死!当真以为奴籍可随意脱胎改命了?”
“没有侯府的口令,你们想脱离奴籍根本不可能!”
她身为侯府庶女自然是官籍,再下还有良籍,商籍,最末端的才是奴籍。
奴籍唯有脱了奴字,转为良籍才可同良籍通婚,良籍想要跟官籍通婚,基本没有可能。
籍贯身份可是在官府那边登记在册的。
当然若是远离都城,躲在村外山里,这等身份自然是不受限制。
只是徽州田庄乃是慕侯府私产,每年都要给侯府那边上报账本,岂能躲得了?
“尔等今日冒犯之举,若是不想被侯府知晓,这几日最好乖乖的。”慕熙然一脸凶恶地看着面前的四个嬷嬷一个肥猪。
“小姐!我们错了!”张嬷嬷听到她的话后,整个人瑟瑟发抖起来,朝着慕熙然跪了下来。
“陈嬷嬷,张嬷嬷给我将王氏给拿下。找纪管家要说法去。”
慕熙然怀疑田庄管家纪景福根本不知道王氏母子所为,不然岂敢动这等掉脑袋的念头。
纪管家为侯府看护田庄多年,待老年时可向侯府申请转良籍,如今想要更变户籍,她岂会让对方如愿!
陈嬷嬷和张嬷嬷闻言,朝着王氏目光凶恶地剜了一眼,当即快步上前死死抓住了她的发髻。
“你们两个荡妇,还不将我放开!”王氏痛苦挣扎,头发被扯得通红。
“小姐!该如何处理!”两人齐声朝着慕熙然问道。
“秋棠,跟我去田庄宅院!”慕熙然朝着后方的婢子秋棠说道。
秋棠是原身十二岁时在官道上捡的乞丐,被原身收入田庄,也是个忠心的。
“是!”秋棠看着跟原先那个唯唯诺诺形象完全不一样的小姐,双眸亮堂片刻,好似闪动着星星。
片刻后,慕熙然漫步走到了宅院管家的房间处。
抬手扬了扬,朗声朝着屋子里头喊道:“纪管家!你办事是越发张狂了!竟然鼓动妻儿对侯府小姐下手!”
慕熙然的声音很大,让整个宅院整个办事的仆人都听到了,纷纷朝着她望了过来。
屋里头整理账目的纪景福听到外头凌厉的声音,心头一咯噔。
心中暗道‘不好!’
纪景福回想起前段时间王氏为纪耀宗的婚事发愁、不顺心的事,没想到这愚蠢妇人竟然敢将主意打到侯府庶女身上,这是想要全家丧命不成。
他慌忙地起身开门走出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