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吃饭。”宋行止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张春雪的碗里,又转向钟诚发,“你们的母亲一个人把你们养大,本就需要耗费很多的心力,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是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你们想的应该是如何报答你们的母亲,而不是想着她为什么这么容易生气。”宋行止语气低沉,他光是想到张春雪这些年过得日子心头就是一阵泛酸。
不管张春雪刚刚有多生气,现在听着宋行止说话,总觉得像爸爸教育小孩,一时窝心起来,端着碗吃着宋行止刚夹的菜。
“尤其是诚发和诚仁,你们现在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更应该懂得孝顺她,体谅她的难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三天两头地惹她生气。”
钟诚毅和钟诚仁都低下了头,脸上有些羞愧。
只有钟诚发,嘴巴动了动,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们……我们也没想气她呀,这不是……这不是妈她自己容易生气嘛……”
声音虽小,但在寂静的饭桌上,却显得格外清晰。
张春雪冰冷的目光“唰”地一下扫了过去,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子。
钟诚发脖子一缩,顿时噤若寒蝉,连筷子都不敢动了。
饭桌上的冰冷气氛,因为宋行止这几句温言软语,稍稍回暖了些许。
张春雪的眼圈依旧泛红,但心里那股憋闷的火气,却像是被春雨浇熄了大半。
这顿饭,除了钟诚仁如坐针毡,其他人倒也吃得还算安稳。
等到杯盘狼藉,夜色也深了,宋行止这才起身告辞。
“春雪姐,饭菜都吃好了,我这也该回去了。”
张春雪连忙站起身:“我送送你,宋书记员。”
她把他一路送到了院子门口,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些许酒气。
宋行止停下脚步,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春雪姐,今天晚上的饭菜,当真是好吃得很。”张春雪被他这么一夸,心里头甜丝丝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宋书记员要是喜欢吃,以后想吃了就告诉我。我随时给你做,请你来我们家里吃。”
宋行止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嘴角微微上扬,带了点戏谑的味道:“那我要是想吃一辈子呢?”
张春雪的心猛地一跳,像揣了只兔子似的,“咚咚咚”地擂着胸口。
她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像是被晚霞染透了一般,一直蔓延到耳根。
心里头有些慌张,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般,声音细若蚊纳,却又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决绝:“那……那你要是真想吃一辈子……那么大不了……就、就给你做一辈子呗!”这话一出口,张春雪自己都觉得脸上烧得厉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宋行止闻言,眼睛骤然一亮,像是黑夜里点燃了两簇火焰,那份喜悦几乎要从眼底满溢出来。他笑得畅快,声音里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这话我可记住了啊,春雪姐!!你可不许耍赖!”张春雪被他看得更加不好意思,只胡乱点了点头,心里却像灌了蜜一样甜。
因为三个儿子都还在堂屋里,张春雪和宋行止也不好在门口多说什么私密话。
两人又简单地聊了几句村里的事情,宋行止便拱手告辞了。
“春雪姐,留步吧,我走了。”
“宋书记员慢走。”
宋行止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他刚走出巷子口没多远,就看见村口那棵大榕树下,影影绰绰地坐着几个妇人,正借着月光纳凉,嘴里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本不想理会,想绕道过去。
偏偏有个眼尖的,一眼就瞧见了他。
其中一个平日里最爱搬弄是非的长舌妇,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