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给她个白眼,道。
“从前是我家里忽逢巨变,我一时接受不了,成日胡言乱语的,您千万别放在心上!我错了,我道歉!”
她一向高傲,从不亏欠别人,更不曾对谁低三下四过,只能在心里默念着:这是替原主道的歉,应该的!可是脸还是忍不住烧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母脸色稍有缓和:“老爷子要报恩,我不能收!”
宋安宁道:“我能有片瓦遮风挡雨已经万分感谢了!我诚心诚意向您道歉,您不收就是不原谅我!”
陆母叹了口气,脸色终于不再那么僵硬,收下了钱票,道:“你摔了腿,别去堂屋吃饭了,一会我把晚饭给你送到房间来。”
“不用了……”
“别客气了,你都交伙食费了。”
陆母说着出去了。
宋安宁一脸黑线,她不是客气,而是实在咽不下苞米面杂粮饭,这要是晚饭一口不动,该怎么解释啊?
她叹气的功夫,陆沉舟拿着药箱走了进来。
他第一次进她的房间。空得不像住着人,连他那都不如。
他一言不发,只是拿出药来,用镊子夹起棉球去蘸药水。
“能不能不要涂到脸上?色素沉淀,会留印记的。”
她有灵泉水,本来连身上都不需要上药的,可是一点不用药又很奇怪。
陆沉舟看着她蹭破了皮的半边脸和鼻子,皱了皱眉头:“你是不是女的?谁不知道要先护着脸,你可倒好,直愣愣地摔下来,脸着地!”
宋安宁“扑哧”一下笑了,又疼得龇牙咧嘴:“你说我是不是女的?”
“你!”陆沉舟脸上泛起一抹潮红,“弄一脸疤,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
她手掌都破了皮,胳膊和腿上的衣料都蹭破了,簇新的衣服变成了旧衣服,这下真的可以打补丁了。
陆沉舟拉过她的手往她的手掌上涂药,疼痛使她忍不住缩了缩,被陆沉舟硬拉住,冷声道:“还知道疼?就当给你个教训,看你以后还这么莽!”
他嘴上这么说,手下动作却更加轻柔,一边涂药,一边轻轻吹着气。
宋安宁看向陆沉舟,眼眶发酸,张嘴说了声“谢谢”,声音微微有些哑。
陆沉舟白了她一眼:“上次被混混踢坏了门,你知道我费多大劲修好?你还要砸!”
宋安宁气结:“姑奶奶赔你一扇门好了!”
陆沉舟拉起了另一只手:“动静闹大了,左邻右舍都闹出来,好看吗?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激烈呢?”
宋安宁还他一个白眼:“我就这样,你爱受不受!”
陆沉舟拉着她的手收紧,低低地道:“受!怎么能不受?就你这股子莽劲儿,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为了帮爷爷还宋爷爷的恩情,也不能不管你!”
宋安宁心里服气了,嘴还硬着:“不要你管!”
陆沉舟扯起嘴角,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这一笑,帅得惨绝人寰,不过他笑中透出一股瘆人的危险:“我不光要管,还要好好改造你这个大小姐!”
陆沉舟从一侧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来。
宋安宁打开一看:“结婚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