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情迷。
他是一只惊心动魄为她而来的梦中精魅。
“不行……
田酒后仰,躲避他的吻,手掌抵住他的肩。“不能这样……”
既明仰着面,薄唇张开,唇红齿白间,鲜红舌尖耷拉在下唇上,水光淋淋中轻轻勾起。
田酒才清明的脑子又被勾得七荤八素,茫然望着那点含着艳光的舌尖。他笼住她,凑上来,热而灵活的舌尖游蛇般舔舐。“可以的,嘉录不会知道的。”
“嘉录′两个字像一条劈开混乱的闪电,田酒颤了下,坚决地推开既明。她撑起身体,乌黑眼珠水蒙檬的,像雾气缭绕的晨间小溪。“不可以。"她嗓音很轻,但无比镇定。
既明僵住,湿红眼尾滚下一滴泪,眼睫歪歪倒下来,像只被淋湿翅羽的漂亮鸟儿。
田酒还在急促喘着,目光已经渐渐冷静下来。在既明湿润的目光中,她轻叹了口气,伸出手,一点点擦掉他眼睫上的湿意,又抚了下他的脸庞。
“既明,好好照顾自己。”
既明眼眶通红,像是要落下泪来,眼睛却又干涩到生疼。他拉着她的袖子:“为什么我不可以?”
田酒收回手,一点点退出他的怀抱。
“我答应过嘉录,不再亲你,虽说没有完全做到,但也不能破罐子破摔。”她脖颈还带着他吮过的红痕,唇还微微肿着,可已然从这场编织的美梦中脱身。
一个不在场的嘉录,竞有那么大的威力,让她不肯越雷池。既明嗓子里一声气音,像是笑,又像是哽咽。他倒回满地花瓣中,闭了闭眼,浑身蔓延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这是天意吗?
从前他运筹帷幄,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可如今他最想要的,费尽心心机也求不得。
田酒被缠得太久,也累得倒下去,望着不远处的花王牡丹发呆。久久安静,两人呼吸声渐渐平缓,像是退潮后宁静荡漾微波的幽黑海面。“它真好看。”
田酒说,嗓音有些哑。
“再好看,也留不住你。”
既明闭着眼,低低咳了两声。
他完全没整理自己,脸上的湿痕,凌乱的口唇,还有扯散的衣裳,就这么乱糟糟躺在散乱花瓣中,几乎像是被凌虐后随手丢开的可怜玩具。田酒看不过去,半撑起来,给他一点点拢好衣裳,系好扣带,又从他怀里摸出帕子,擦去他脸上乱七八糟的痕迹。
擦到殷红薄唇时,既明轻轻哼了声:“疼。”田酒凑近些细看,这才发觉他下唇破了,渗出零星血丝。田酒一阵心虚,心虚后又觉得纳闷。
明明是他投怀送抱献身同她亲热,可眼前这模样,怎么搞得她像是个提裤子不认人的混蛋,他才是可怜兮兮的小郎君?可一看既明那泛红的苍白脸庞,眼睫半睁开,长睫垂落,静默无声地凝望着她。
田酒叹气,认命地接着给他擦拭脸颊。
“别总想着我,上京也很好,你也很好,日后你找个上京姑娘成亲,一切都会好的。”
她絮絮叨叨地说,既明听得蹙眉,开口道:“那你呢?”“我?"田酒笑着摇摇头,“我不适合这里。”胡闹一通过后,既明又变回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方才躺在地上求欢的人不是他。
但他这样,反而让田酒觉得轻松。
既明一缠起人来,妖精似的,真叫人难以招架。田酒说过,牡丹花会后她便离开。
既明也说过,田酒离开上京,他不会送她。他果真没有送。
白鹤带着两匹马和马车,护送田酒离开。
马车摇晃,田酒忍不住探出头,问白鹤:“他真不来送我吗?”白鹤顿了下:“主子抽不开身……”
田酒拍他的肩,不让他接着说话,只道:“知道了。”抽不开身这种话都是敷衍,只要既明想,他就来得了。就像在叶府,无论多忙,他都能抽出时间陪她用饭。看来,他是真的不愿意来。
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