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细雨
田酒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嘉蒙心头的满足感几乎要满溢起来,挺了挺胸。
“怎么样,我厉害吧?”
田酒乖巧点头,开口却问:“原来你姓叶吗?”听见“叶"字,嘉蒙眼神微动,看向水面,锋锐眉眼在朦胧雨雾中像柄单刀。“对,我姓叶。”
田酒还是点点头,“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什么。过一会,嘉录忍不住开口:“你不知道叶家吗?”“知道啊,"田酒坦然道,“往东翻五座山就是叶家村。”嘉录…”
他低低笑了声,既然都说到这里,他也不想再瞒她任何事。他解释:“不是那个叶家村,是……”
可田酒摇头,手指按上他的唇:“不重要。”嘉录嘴唇一动,话语戛然而止,眼底错愕:“不重要?”“不重要。”
田酒笑笑,一双眼像是雨中的月,笑得简单又纯粹。“你姓叶还是姓花,不重要。”
“你是嘉录,只是嘉录。”
嘉录心头剧震,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从幼时起,叶家的荣耀和名头一直都在他前面,旁人先认识叶家,再认识他,家人先护全叶家的脸面,再轮到他。
唯有田酒,她认识的嘉录只是嘉录,是站在她面前的嘉录,无关姓氏。“姓叶还是姓花,不重要。”
他重复一遍她的话,慢慢笑了,眉目神采飞扬,锐利的刀也化成细密如雨丝的缠绵情意。
“你说得对,我只是你的嘉录。”
话说完,他面庞一热,避开眼神,低声找补道:“你买回来的嘉录。”田酒轻轻"嗯"了一声。
忽然,水声动起,浮漂剧烈上下摆动。
“有鱼!”
田酒立马提杆,一条约摸半尺的鲤鱼破水而出,鱼线牵着鱼在空中来回地汤。
嘉录惊喜道:“还不小呢!”
田酒伸手拉住鱼线,把活蹦乱跳的鱼解下来,放进带来的小网兜里,网兜浮在水里,一头系线缠在石头上,保证鱼是鲜活的。嘉录看得极兴奋,虽然不是他钓上来的,可眼看一条鱼被钓起来,这感觉还真不一样。
他舔了嘴唇,忽然感觉咸咸的。
好奇怪,怎么会咸咸的呢。
他又没碰过自己的嘴,倒是田酒,刚才用手按过他的嘴巴。想到这,嘉录脸色猛地一白,一把捉住田酒的手。田酒回头看他,奇怪道:“你撅着嘴干嘛?”“你刚才穿完钩,洗手没?"嘉录艰难地问。“当然洗了,我每次都洗手的。”
田酒打完包票,忽然觉得不对,她今天穿了两次钩,第一次洗了,第二回好像只顾着用蚯蚓逗嘉菜,忘记了…
嘉录:“你没洗是不是……”
田酒眼睛眨巴,心虚地点了下头:“没。”下一瞬,嘉录直接扑到水边,疯狂搓洗嘴巴。田酒在他旁边探头探脑,迅速洗了个手离开。嘉录发现她的踪迹,回头双眼喷火地瞪她,田酒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对不住嘛,以后你的蚯蚓我都包了,行吗?”嘉录一听到蚯蚓两个字就浑身难受,恼道:“你还提那东西!”“下次我穿完,一定记得洗手嘛。”
田酒一身炸毛的蓑衣斗笠,小脸红润,扁着嘴巴,眼睛忽闪。嘉录哑火,几乎都要觉得自己说话太大声了。她又不是故意的,自己也没必要那么凶。
不对,明明吃亏的是自己。
“嘉录,别生气,晚上让既明做鱼吃,做鱼汤我们喝好不好?"田酒还在哄人,就是不太熟练。
嘉蒙脱口而出:“什么既明,他做得明白吗?我亲自做,肯定比他做得好!”
“那你不气啦?"田酒歪头,笑容清甜得像颗雨天里的小桃子。嘉录嘴巴还在滴水,愣神片刻,没骨气道:“不气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算什么。”
田酒莞尔一笑,把他从水边拉回来:“那我们接着钓鱼吧。”嘉录眼睛粘在她拉住他的小手上,喜笑颜开:“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