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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6 / 8)

练,但田酒离得远,他还是先走到既明身边。“哥,你到底怎么了?”

嘉录担忧问道,虽说平时玩闹,但到底是亲兄弟。既明手指抖着,指着自己的脚,脸色煞白。嘉录看过去,不就是泥巴吗?

见既明面色不似作假,他弯下腰细细一看,“啊"地一声吼出来。既明脚踝上正趴着一只肥嘟嘟的蚂螨,和淤泥一块微微蠕动着,看不出形状,只能瞧见隐约的花纹,几乎和淤泥融为一体。嘉录头皮炸开过电似的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手臂。虎狼他不怕,皮开肉绽他也不怕,可这玩意也太恶心了。“这这这…我,我给你拿掉……”

嘉录面色扭曲,嗓子叽里咕噜的,手一寸寸地伸过去。可越离越近时,早饭似乎都在胃里翻滚,下一秒就要吐出来。即便他不看那只蚂螾,脑海里也能想象出它的模样,脚下早就适应的淤泥在此刻存在感又变得突出,甚至让他觉得自己脚上也悄无声息地趴着一只冰凉柔软的蚂蝇。

“……”

他干呕一声。

“我来!”

田酒赶来,直接拦开嘉录的手,站到他面前。阳光明亮,她一张小脸红扑扑地,红润嘴唇抿着。发辫轻轻一甩,拍进他怀里,像一记隐秘的安抚,无声驱逐掉他脑海里所有不适的画面,只留下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气。既明满头冷汗,整个人歪歪倒着。

那条腿完全不敢落地,也不敢动,僵硬地像条棍子杵着。田酒手上还有干掉的淤泥,就这么在两人不可置信的目光,直接上手。“啵”地一下,扯开那只软乎乎的蚂螾,随手甩在草丛里。既明腰身一弹,几乎要离那片草丛八尺远才能安心。嘉录怔怔看着她,眼神几乎烧成燎原的火。“田酒,你好厉害!”

田酒眉头还拧着,没说话。

她握住既明的脚踝,往上抬了抬,力道有些不知轻重。既明嘶了声,腰跟着往下滑。

“你做什么?”

他声音虚软着,是真的吓懵了。

田酒眼神在他腿上搜寻,随口道:“这蚂螨扒上来,人是感觉不到的,你身上没准还有。”

既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猛咳几声,嘴唇都在发抖。………还有?”

田酒撩起他的裤腿,往上撸了撸,手上干掉的泥块顺着裤腿掉进去,蹭脏了他的腿。

可既明此刻什么都顾不得,看着田酒那双手,就像看着救命稻草。两条腿都细细看过一遍,田酒又在另一条腿上发现一只,扯开扔了。“没事了。”

田酒把他两条腿好好放下来,既明整个人还僵硬着,腰比钢板还直。“真没了?"他嗓音虚浮,像是飘在云端。“真没了,信我。”

田酒看了眼他腿上流血的伤口,随手从田埂上抓一把土,直接按在伤口,动作堪称粗鲁。

既明又是心头一跳,但压根没反抗,只柔弱地问:“你……做什么?”田酒弯腰在水田里洗了洗手,认真解释道:“蚂螾咬过的伤口会血流不止,伤口撒上士,没一会血就能止住,你可别急着洗掉啊。”既明松了口气,点点头,慢慢坐起来。

不防脚碰到水面,他一个激灵就往后撤。

田酒顺手扶他一把,帮着他站起来,又把草鞋摆到他面前,看他穿上。既明饶是再冷淡的性子,此时受了大惊吓,又被她无微不至地安抚照料,心头哪里忍得住亲近之感,甚至不自觉有些依赖。“方才,多谢你了。”

“小事。”

田酒拍小孩似的,拍掉他腿上的灰,又拍掉他背上和屁股上的灰,力度有点重。

既明整个人晃了晃,想笑没有笑出来的力气。“你回去做饭吧,再耽搁我和嘉录要饿扁了。”既明:“…好。”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去了,脚步发飘。

嘉录在旁边笑得不行,他什么时候见过既明这么狼狈的模样,看他走路都打晃,谁敢信这是鼎鼎有名的叶家大公子。田酒瞥他一眼:“你腿上也有蚂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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