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语气强硬,找补道,“这事是我不对,对不住,你别生气了。”
“哪件事是你不对?”田酒抽回手问。
嘉菉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立刻道:“不管哪件事,都是我不对。”
夕阳最后一丝光线湮灭,被层层叠叠的远山淹没,透出蒙蒙的昏黄光芒,星子越发地亮起来。
田酒桃子似的小脸肃着,双眼明亮,在幽蓝夜色中,显出别样的漂亮来。
不像平时那样温良无害,而是带着直刺人心的锋芒。
嘉菉双眼发直,望着她微怒的小脸移不开眼:“田酒……”
“那你可真够讨人厌的。”
田酒辫子一甩,干脆离开。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嘉菉才艰难抽回目光,一低头,大黄狗眼往上一翻,露出半个月牙似的眼白,怎么看都像是在嘲讽。
“你也笑话我?”
大黄张开嘴,舌头耷拉出来,晃悠悠地一颠一颠回去了。
嘉菉站在原地,吹了好一会夜风,可纷乱无章的思绪仍旧裹挟着他。
这几天发生太多事,一件事连着一件事,剪不断理还乱。这一切,到底该怎么算?
可想再多,晚饭也是要在一张桌子上吃的。
香喷喷的板栗炖鸡,还有一盘子炒鸡和一盆拍黄瓜,别说吃,只闻着就够香了。
可一顿饭却吃得沉默,安静地甚至能听见廊檐下大黄吧唧嘴和啃骨头的动静。
既明自然察觉到两人的异样,递给嘉菉一个眼神。
怎么回事?
嘉菉哀怨地看向田酒,田酒正在啃鸡腿,小嘴吃得油亮,食欲似乎比往常还要旺盛。
哪像他食不下咽,只能吃下一碗饭。
嘉菉看着她,注意力完全被她生动的吃相吸引,完全忘记还有个既明在等他的回复。
三个人一个吃,一个看,一个边吃边看。
田酒谁也不管,吃饱把碗一放,自去洗澡,洗完早早进了屋子。
既明和嘉菉蹲在辘轳井旁边洗碗,嘉菉长吁短叹,既明又问:“到底怎么了?”
“她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中午的巴豆是我放的。”
“……”
嘉菉忧郁地说完,忽然觉得不对劲,一转头,迎面就是一瓢冰凉的井水。
既明一侧嘴角提着,一字一顿道:“你可真能干。”
嘉菉抹了把脸,整个人都清醒了,天灵盖发凉:“哥……”
“别叫我哥,我没有你这么蠢的弟弟。”
既明快速刷完自己的碗,直接起身走开,剩下一大盆碗筷都留在原地没动。
明明平时都是一块洗的……
嘉菉又抹了一把脸,认命地弯下腰刷碗。
夜色慢慢深了,小院子里安静下来,虫鸣悠长,直到一阵放轻的脚步声响起。
大黄咻地一下抬起头,机敏地看过来,看清来人后,又懒洋洋地趴了回去。
既明放轻脚步走近堂屋,堂屋里黑漆漆的,他静静听了会,确认人睡了,悄然把关好的纱窗慢慢推开。
就着月色看到嘉菉熟睡的脸庞,他微微一笑。
半夜,嘉菉翻了个身。
又翻了个身。
“嗡嗡嗡”的声音来回环绕,直接把他从睡梦中吵醒了。
这一醒,他才发觉脸上手上又烫又痒,周围的嗡嗡嗡声大到他像是进了蚊子窝。
嘉菉赶紧起床点灯,这才发现纱窗大开着,屋里蚊子乱飞,嗡嗡嗡地围绕他的床飞来飞去。
要了命了,难道他睡前忘了关好纱窗?
嘉菉一边挠脸,一边抓蚊子,不知道折腾了多久,蚊子没解决完,倒是把他的睡意给解决了。
他坐在床上,挠着脸发了好一会呆。
更清醒了,他拿着灯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转到供台前,拨了拨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