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语气出现了微不可察的沉重，伸指在虞无涯身上轻轻一弹。
一道红色雾气顿时从他鳞片中冒出，在他头顶缓缓凝聚成鱼形，竟和他一般无二！
还不等虞无涯看仔细，观音便挥手散去雾气，又掂了掂虞无涯。
“身子挺壮实，就是痴肥了些。”
“......”
虞无涯不知该露出何种表情回应。
说是收徒弟吧，感觉像是养宠物；
可最后那一两下，又像是在鱼市上挑鱼。
正想着，他忽然眼前一花，再看时，又回到了水中。
而观音正倚靠在栏杆上，手中悬浮着两物。
正是他的灵舌与重甲。
“既然你已通了灵智，自悟修行，应该知晓修行多坎坷，众生皆不易。
服食确实让你受益，脱了凡俗，得证道之机。
但真要论长远，贪血食滥杀，只会碍你修行。
菩萨妖邪，只在一念间。
若论本来，皆属无有。
你当持心守正，修行正法，莫要陷了执念，入了歧途，坏了你这天生地养的灵躯。”
虞无涯甩动长尾，感觉身上像是去掉了一座无形大山，轻快无比。
他犹豫片刻，还是诚实问出了心中的问题，“菩萨，我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若是有人欺到我头上，我该如何？”
观音深深看了虞无涯一眼，虞无涯没有躲闪，真诚迎上了她的目光。
许久，观音忽然笑道：“你这鱼儿，倒是个固执的性子。
这世间万法，岂能皆是非此即彼？
我方才说莫要陷入执念，你是半点都没听进去。
我只说不许你滥造杀孽，坏了修行，未言其他。
金刚亦有怒目时，想那世尊......”
观音忽然闭口不言，转而伸指。
虞无涯感觉脑袋被人轻轻弹了下，正疑惑，就听观音道：“你啊，聪慧是聪慧，险些将我也绕进去了。
如何处事，你自悟便是。
我只能给你指条路，但若是要你事事依我所想。
那你是你，还是我？”
这句话很绕，不等虞无涯想明白，观音已经转身离去。
而那灵舌重甲，不知何时已经化作一条红腰带，一身天王铠。
正悬浮在栏杆上，缓缓旋转。
两件法宝旁边的词条，已经变成了【？？？】
虞无涯一怔，就听观音声音远远飘来。
“今日之事，莫要与旁人说了。
千万别和那好吃没钱酒的猢狲一样，嘴上没个把门的。
你何时脱去鱼身，这两件宝物何时自取。
若得了空，去池中看看，寻到哪株称心的莲花苞，摘了便是。”
“多谢菩萨。”虞无涯大喜，忙真诚感谢。
这时，他想起自己的目的，犹豫了下，大声喊道。
“菩萨，小鱼不才，愿求正法，您能不能......”
话未说完，他嘴巴就紧紧闭在一起，怎么都张不开。
“等下听经，莫要跑远了。”
观音说完，掐指一算。
前事依旧不明，但后事勉强能看到些画面。
可那画面，却让她笑容瞬间消失。
她回头看向正在水中转悠的虞无涯，眼中诧异更甚，心中喃喃道。
‘师徒之缘未到，竟应在此处。
奇怪，这鱼儿聪慧，本性纯良，我为何会怒不可遏，亲手除他？
难道说这鱼儿与悟空一样？
可他的劫数，到得未免太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