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简跨步至跟前,阿青从他手中接过那只竹篓,随即抬手扯开捆缚的布条,将盖子径直掀开。霎时间,一只只通体漆黑、壳面泛着冷光的蝎子从篓中爬出来,顺着阿青修长的指尖蜿蜒游走,精准地落到姜惜文身上,一只接一只,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不一会儿,姜惜文的脖颈、后背、双臂和胸膛等部位,便密密麻麻爬满了毒蝎,它们个个高高翘起琥珀色的尾刺,毒液在尖端隐隐凝聚,透着骇人的寒意。
看到这一幕,厅内众人齐齐倒抽冷气,惊呼声此起彼伏,脸上满是惊悚。
这般可怖的场面,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这真的能治病?
接着阿青将竹篓递还一旁的阿简,随即抬手取下腰间悬挂的骨笛,轻轻放到唇边,悠扬又带着几分诡谲的呜咽声缓缓从骨笛中流淌而出。
伴随着笛声响起,那些毒蝎立刻如同接到指令般行动起来,纷纷扬起尖锐的尾刺,快准狠地扎进姜惜文的皮肤里。
姜之涣站在一旁,双手死死攥着腰间的玉佩,指节泛白,在尾刺落下的瞬间,他猛地闭上眼,连呼吸都屏住了,脸上满是担忧的表情。
那些毒蝎每扎完一个位置,便会在笛声的指引下迅速挪位,精准地换另一个穴位再次蛰刺,动作有条不紊。
在场有不少精通医理的医师,很快他们便敏锐地发现,这些毒蝎绝非胡乱蛰刺,而是带着极强的章法,起落、停顿都有讲究。
那姿态,竟宛如经验老道的医师在施展针灸之法一般。
进针的迅疾、行针的沉稳、出针的利落……每一个动作都熟练无比,每一次蛰刺都精准地落在正确的穴位上,分毫不差。
伴随着蝎子的毒素缓缓渗入姜惜文的体内,他的身体立刻开始出现剧烈反应。
这些蝎毒可不是寻常的毒素,而是阿青特意用百种奇毒喂养毒蝎,历经多日凝练出的复合毒素。起初只是尾刺入体处传来细微的麻痒感,转瞬之间,便化作无数道滚烫的热流,顺着穴位迅猛涌入姜惜文的经脉之中。
那些热流并非寻常的暖意,而是带着尖锐穿透力的“毒劲”,所过之处,原本沉寂淤塞的经脉仿佛被骤然点燃的烈火灼烧,细密的灼痛顺着骨血蔓延开来,让他忍不住浑身轻颤。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股霸道的毒劲正精准地缠上经脉中那些顽固如铁的淤块一一那是伴随他多年的“沉疴”,坚硬、滞重,就像无数细小的碎石堵塞在狭窄的河道里,使得河道淤堵不通。
毒劲一触碰到淤块,便立刻化作无数细密的“尖牙”,开始疯狂地啃噬、腐蚀那些顽固的淤塞物。起初只是淤块表层出现松动,边缘泛起细碎的“粉末”。
随着毒劲的持续注入,腐蚀的范围越来越深,原本坚硬如石的淤块竞渐渐软化,从“顽石”慢慢变成了黏腻的“泥浆”。
这过程带来的疼痛钻心刺骨,常人根本难以忍受。
若是姜惜文坚持不住,也就意味着治疗失败了。
姜惜文紧紧咬紧牙关,下唇被牙齿咬出深深的痕迹,冷汗顺着额角、下颌线一滴滴滚落,砸在浴桶里,泛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他虽浑身颤抖,却始终强忍着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泥浆”在毒劲的裹挟下开始缓慢流动,起初只是微弱的蠕动,随着阿青吹奏的笛声陡然拔高,一股更强的毒劲轰然涌入体内,那些“泥浆”竞被推着顺着经脉快速奔涌起来。它们如同湍急的水流,冲刷着狭窄的经脉内壁,将那些藏在缝隙里的细小淤渣一并卷走,所过之处,原本狭窄滞涩的经脉竟一点点变得通畅起来,那种憋闷感也随之减轻。
与此同时,先前喝下的药丸与浴桶中的药粉也开始发挥出关键作用。
一股温和的绿芒悄然在体内扩散,轻轻包裹住经脉内壁,像一层柔韧且坚固的屏障,将霸道的毒劲与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