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万天佑失踪多日,赵元庆终于察觉不对。
“你说他去了趟南城黑市后就不见了?”
赵元庆眉头拧成了死结。
不知是不是最近烦心事太多的缘故,原本看谁都友善的一双笑眼只余阴沉。
“是,属下查到,万指挥使失踪前曾多次去黑市,与一个叫沈老大的交谈过几句,属下让人去找,他手下说沈老大出门跑货去了,估计要一两个月才能回京城。”
赵元庆的心腹还是那一身黑色劲装,浑身上下连脸都捂得严严实实。
可打听清楚万天佑跟他说了什么?”
心腹摇摇头:“不曾,那日在场的几人全都跟他去跑货了。”
“这么巧?”
“倒也不算巧合,做他们这一行的常年都在各地奔跑,在家的日子反而少些。”
“哦?他做的哪一行?”
心腹思忖片刻道:“明面上是走南闯北的行商货郎,实则是走私,什么东西都收什么都卖,甚至跟邻国都有交易。”
赵元庆一听,倏的站了起来,“你说他们什么都收?兵器呢?”
“应当也是收的。”心腹的声音也凝重了几分。
走私本就是诛九族的大罪,这种亡命之徒没那么多顾忌。
“侯爷是觉得,万指挥使的失踪跟那批货有关?”
赵元庆的心猛地一沉,万天佑那厮贪得无厌,很有可能把那些兵器拿去私下倒卖,若是留了把柄. . ..“你去,把万天佑手中那批货给我找到,无论如何,一定要销毁!”
门外传来轮子滚动的声音,赵元庆挥了挥手,黑衣人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从敞开的窗棂滑了出去。赵莫苦的视线淡淡扫过窗外那抹一闪即逝的墨色衣角,随即垂下眼睑,低眉顺眼地唤道:“父亲。”“进来吧。”赵元庆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何事寻我?”
赵莫苦的目光落在书房那道高耸的门槛上,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儿子就不进去了,只是来禀告父亲一声,我已与那刘文宇结识,不知接下来父亲要儿子怎么做?”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半分情绪。
赵元庆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对他这般隔着门槛回话的姿态心生不悦,却也没追究。
“先取得他的信任,等时机到了,我自会告知你下一步做什么。”
“是。”赵莫苦应了一声。见赵元庆已随手翻开一本杂记,再无言语,他便沉默地转动轮椅,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行至自己院前,他抬头望着门楣上“荻雪院”三个字,唇边那抹讽刺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枫叶荻花秋瑟瑟,父亲真会起名字。”
院门没有门槛,一个小厮眼尖,忙不迭地跑过来想替他推轮椅。
“不必。”赵莫苦声音平淡,自己缓缓推着轮子进了院门。
荻雪院不大,却处处透着精心打理的痕迹。
亭台花木,布置得雅致精巧。
唯有院落一角,本应姹紫嫣红的花圃,此刻却生满了郁郁葱葱的野菜
赵莫苦的轮椅停在花圃前,目光定定地落在那一片格格不入的翠绿上,久久不语。
跟在他身后的小厮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他是新来的,曾想将这些野菜拔除,却被院里的老人阻止,说谁要是敢动这花圃里的野菜,会被二公子打死。
小厮也不明白,这些粗贱玩意儿混在名贵花木间,吸尽了养分,让花朵都蔫头耷脑,分明是祸害,为何动不得?
小厮很聪明的没问出口。
进侯府前他爹娘就交代过,高门大院里的达官贵人脾气都很古怪,让他多听多做少打听,小厮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你可知,“莫’与“苦’皆是野菜之名?”赵莫苦忽然开口,声音飘忽。
小厮不晓得他的名字,因此犹豫着道:“回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