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如此，便对吗？
于无声处惊雷起。
刘备下意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却仿佛被梆硬的铁棍死死堵住。
向来如此，便对吗？
简短一句话，在刘备心头回荡着，宛如惊涛骇浪，又好似狂风暴雨。
而刘备，感觉自己如同渺小的蚂蚁，面对惊天怒涛，面对轰鸣雷声，连头都不敢抬。
这句话掀起的那神秘的未知的一角，光芒就如同刺破黑暗的利剑。
可他，甚至只敢偷偷看，不敢多看几眼。
刘备头顶上的数字，变成了30。
许久之后，赤兔吃饱了牛肉，打了个饱嗝，舔了舔嘴角的米粒，美滋滋的躺在地上。
片刻之后，鼾声大作。
刘允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躺着睡觉的马，甚至还诞生了一种奇怪的念头。
这货，他娘的会不会喝酒？
就在此时，刘备开口。
“小叔，你说这天下，该是什么样的。”
“我现在很乱，你说，我听。”
刘备低下头：“让我好好想想。”
在刘备身上，刘允看到了一种怯懦。
那是面对更加强大的理念，面对更加强悍的对手，产生的一种无力怯懦。
那种小心翼翼的探头的模样，令人辛酸。
你说他是旧时代残党？可他分明想要匡扶汉室。
你说他守着旧时代的余晖，想要以此成就自己的美名，可历史上，刘备偏偏放不下十万百姓，带着他们逃离。
夜晚的大殿之中，烛火照耀着刘备的身影。
他仿佛踮起脚尖的老者，小心翼翼的探头看着旁边那未知的一切，明明心中惊骇，明明知晓自己的落后，还要故作平静。
如同一个眼巴巴看着别的孩子吃糖，明明咽口水，却不知道糖是什么的贫苦孩童。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刘允知道，刘备已经在努力接受了，只是他需要时间。
刘允找到一本空白的册子，粗糙的纸张虽然不如后世洁白，但却代表着如今较为先进的蔡伦纸技术。“你看看这个。”
刘备小心翼翼拿起来，如同朝圣一般，打开之后，脸上泛起了一种羞愤。
“你耍我呢，小叔，过分了啊。”
“怎么了？你还不懂吗？”
“你给我这，难道是让我写？天下当如何，我刘玄德若知道，哪怕身死也愿意。”
刘允淡定一笑：“愚蠢，你是真的愚蠢！”
刘备愣愣看着那空白的纸张。
刘允的声音继续飘荡：“你还不明白吗？新大汉天下当如何，现在是我们说的算！”
夜色之中，刘备的鞋子踢飞了。
他捧着空白册子，在皇宫之中奔跑者，月色之下，仿佛重获青春一般。
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我悟了，我悟了！”
“既然不对，那就重写，既然错了，就去写对的。”
“新大汉天下，我们写，百姓写，哈哈哈哈……”
星火军值守的士兵看到这一幕，一脸懵逼。
“六子，他咋了，怎么疯疯癫癫的，公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亲戚啊。”
“就是，说起来他也是皇亲国戚呢，要是疯了，以后咱们还得带着他呢。”
“诶，你们两个别乱说，别忘了，咱们当时听到公子说的话，也跟这样子差不多。”
三人变得沉默起来，只不过心头有温暖，眼里有光芒。
赤兔鼾声如雷，吵得刘允睡不着的时候，门外王允不知道何时到了。
“王政委，你不睡觉大晚上过来干嘛，你站在这笑的太阴森了。”
刘允吐槽着，翻身起来。
王允方才站在刘允面前的时候，那场面跟百鬼夜行一样，烛火在他脸上闪耀着，王允的笑容都变得森寒起来。
这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