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让他们互相掣肘啊!也速迭儿想当漠北老大,兀良哈部肯定不答应;地保奴是元帝之子,北元旧部心里认他,自然也不会服也速迭儿。到时候他们为了争地盘、争部族支持,自己就先斗起来了。”
马天笑着点头,感慨一声:“如今咱们大明的热武器还没发展起来,火铳、火炮要么射程不够,要么装填太慢,真要在漠北草原跟游牧部族长期周旋,粮草、兵源都是大麻烦。漠北这地方,向来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咱们总不能年年派大军来扫一遍,哪有那么多精力?让他们内部斗,才是最省力的法子。”
朱棣缓缓点头:“此次班师回朝后,不是打算在边境开启互市吗?用咱们的盐、铁、茶叶换他们的马匹、皮毛。这互市,是不是也能当棋子用?”
“草原部族离不了咱们的盐铁。到时候互市的份额、交易的地点,全由咱们定。也速迭儿听话,就多给些份额;他敢搞小动作,就把份额匀给兀良哈部和地保奴。他们为了抢互市的好处,只会斗得更凶,哪还有心思跟大明作对?”马天道。
朱棣连连点头,又忍不住补充道:“不过舅舅,这也速迭儿可不是等闲之辈。他连同宗的元帝都能下死手绞杀,还敢提着人头来邀功,心思又细又狠,咱们得多盯着点。”
马天的目光重新落回元帝那颗头颅上:“你说得对,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此人若是任其成长,又是个雄主,得一直攥紧了,不能有半分松懈。”
中军帐里的炭火,驱散了漠北的寒意。
朱棣大笑道:“不过话说回来,这回咱们在捕鱼儿海把北元打了个措手不及,元帝被杀,主力溃散,就算他们后续有争斗,短时间内也没力气再跟大明抗衡,起码三十年内,漠北不会有大规模战事了!”“三十年内无战只是保底。若是咱们把互市的分寸拿捏好,让漠北各部忙着争好处、内斗,五十年都未必能掀起风浪。等再过几十年,咱们热武器发展起来,到时候不用咱们主动出兵,他们也得彻底臣服,不敢有半分异动。”马天豪迈道。
朱棣越说越兴奋,算起战果:“咱们这次不光杀了脱古思帖木儿,还把北元皇室一锅端了。皇子地保奴、太子妃等宗室,还有吴王、荆王那些宗室王爷,加起来足足几百号人;像太尉、平章这些朝堂重臣,也抓了两千多。更别说还俘虏了他们八万骑兵,牛羊更是数都数不清,估摸着得有几十万头!”他说得眉飞色舞。
马天抬手扶额:“战果是丰硕,可俘虏太多,也是个麻烦事。这么多人马,还有牛羊,带着回朝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总不能真把这八万骑兵、几十万头牛羊全带回京城吧?从漠北到应天府,一路上要走几个月,光是粮草消耗就够咱们喝一壶的,沿途州县怕是都供不起。”朱棣苦笑。
马天眨眨眼:“全带回去,给你父皇“亿点震撼’。”
朱棣顿时满头黑线,连忙摆手:“真带不动啊,近十万俘虏呢。”
“咱们只要把北元的皇室、那些贵族大臣带走就行。这些人是北元的“根’,把他们带回京城,既能彰显咱们的战功,也能让漠北各部没了主心骨,更不敢轻易反明。至于那八万骑兵和牛羊,不如分给随军的漠北十八部,让他们欠咱们一个人情,往后更听大明的话。”马天道。
朱棣笑着点头:“还是舅舅想得周到!那我现在就去安排。咱们也该收拾收拾,准备班师回朝了。”马天点点头,挥了挥手,语气干脆:“去吧,让兄弟们都抓紧时间休整。三日后清晨,咱们拔营起寨,班师回朝!”
朱棣躬身应道:“是,大将军!”
另一个军帐。
也速迭儿独自坐在帐中,帐中没有生火,寒冷能让他清醒。
没人知道,这具瓦剌首领的躯壳里,是一个来自三百年后清朝的灵魂。
作为曾端坐紫禁城龙椅的帝王,他太熟悉这段历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