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骑士们嘶吼着,弯刀挥舞,像是一群从地狱里冲出来的恶鬼。
百年以来,这就是草原最令人敬畏的力量,是“不可战胜”的最强铁骑。
可玄甲骑的冲锋,却是另一种模样。
他们不似怯薛军那般狂野,却更像一柄出鞘的利剑,锋利、精准,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
一万匹马的蹄声竞能踏在同一个节奏上,一万名骑士的呐喊也如同一人,哪怕在奔袭中,也始终保持着冲锋的阵型,像是一堵会移动的铁墙,朝着怯薛军直直撞去。
“轰隆!”
两支骑兵终于在明军阵后不远处撞上了。
“这就是……当世两支最强大的骑兵啊……”也速迭儿喃喃自语,声音都在颤抖。
他想起小时候,族里的老人给他讲怯薛军的故事,说他们能以一当十,能踏平任何抵抗的部落,那时他觉得,怯薛军就是草原的天。
可现在,他亲眼看到,玄甲骑用最堂堂正正的方式,与怯薛军硬碰硬,不仅没有落下风,反而一点点压制住了对方的势头。
怯薛军的狂野,在玄甲骑的纪律与精准面前,渐渐没了章法;而玄甲骑的悍勇,却在与强敌的碰撞中,愈发炽烈。
他们像是两团燃烧的火,在捕鱼儿海的荒原上碰撞。
朱棣勒马望着前方。
那里,玄色与金色的洪流正绞杀在一起,刀光剑影间,不时有人马栽倒。
浑身是血的马天冲锋在前,鲜血顺着甲缝往下滴。
两名怯薛军骑士并驾而来,弯刀同时劈向他的头颅,马天却不闪不避,左臂猛地抬起,用铠甲硬接下其中一刀,同时长刀斜劈。
叱!
一条手臂被斩下。
紧接着,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发出一声嘶吼,驮着他直直冲进怯薛军的阵列。
长刀起落间,又是两名怯薛军落马。
朱棣看着那道一往无前的身影,感慨:“舅舅之神勇,千古无二。”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战场。
北元,已然大势已去!
朱棣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元军已溃,随本王杀!直取敌中军大帐,本王要亲手活捉北元皇帝!”千余亲卫紧随朱棣,策马朝着北元中军的方向冲去。
朱棣的长刀挥舞,所过之处,溃败的元军士兵纷纷避让。
东侧山顶上,也速迭儿勒马立着。
北元的中军大帐早已散乱,一群身着华贵铠甲的人正簇拥着元帝,慌不择路地向东奔逃。
也速迭儿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眼底藏着压抑许久的野心。
这些日子,他跟着马天装足了忠心,看着明军一步步摧垮北元主力,看着怯薛军被玄甲骑绞杀。就是等这一刻!
元帝溃败,这才是他夺取大印的最好时机。
“终于轮到我出手了。”他猛地调转马头,右腿狠狠一夹马腹,朝着山坡下冲去。
山坡下,一万瓦剌骑兵早已列阵等候。
“随我向东!”也速迭儿道,“截住脱古思帖木儿!谁也别让他逃了!”
“遵令!”瓦剌骑兵齐声应和。
他们紧随也速迭儿身后,朝着元帝溃逃的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战场上混战已近尾声。
马天勒住战马,肩上的刀伤还在渗血,长刀上的血珠顺着刀刃往下滴。
朱棣策马而来,模样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人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相遇,四目相对,同时爆发出豪迈的大笑。
“老四,今日,荡平漠北!”
“舅舅,看看谁先抓到那北元皇帝。”
“好!当年宋室靖康之耻,多少汉人百姓受辱,今日咱们就捉个草原皇帝回去,也算替他们雪了这桩恨!”
两人同时双腿一夹马腹,朝着元帝溃逃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天抬眼看向东侧山顶,没有看到也速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