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夜。
冷风刮过玄甲骑营地。
马天站在自己军帐中,手按在急救箱上。
他意念一动,蓝光落下,光幕之后,正是那座现代医院。
他抬脚迈过光幕,进到医院。
病房在一楼东侧,百余张病床挨个排开,每张床上都躺着玄甲骑的伤员。
有的断了胳膊,肩上缠着厚厚的无菌纱布;有的腿上打了轻便的石膏;有的胸口缠着绷带。见马天进来,他们齐齐起身参拜。
“都躺着别动。”马天挥手。
他检查他们的伤,当中一个壮汉哽咽着说:“将军,俺还以为这条命要丢在漠北了,是你把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伤兵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那眼神远不止是炽热,还有感激,有敬畏,更有发自骨子里的尊崇。这些汉子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按漠北的条件,轻则落下终身残疾,重则性命难保。可马天把他们送进这医院,都救了回来。
这样的神术,早已让他们把马天当成了能托付生死的依靠。
“诸位都是玄甲骑的汉子,也是大明的脊梁,本将当然不会丢下你们。”马天沉声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外人看不懂的门道。你们伤好后,今日在这里见到的、听到的,一个字都不能向外透露。不管是对同袍,还是对家人,都得烂在肚子里。”
角落里一个身材魁梧的千户便撑着坐起来:“将军放心!谁敢多嘴半个字,不用你下令,我先斩了他!其他伤员也纷纷拱手,齐声应道:“遵命!”
马天淡淡一笑,抬手示意他们躺下,转身出了病房。
他沿着走廊走到医院的存储区,这里堆着满满的粮草。
左边是从庆州粮库收进来的小麦和小米;右边是这些天作战时抢来的元军粮草,皮囊装的发酵奶酒,外皮泛着油光的风干羊肉等。他估算了一下,玄甲骑一万将士,每日的消耗量不算小,但眼下这些粮草,再加上后续可能缴获的元军物资,就算在漠北再转战半个月,也足够支撑。
检查完粮草,马天转身走出光幕。
他意念一动,身后的医院轮廓便开始淡化,那道蓝光也像退潮般往急救箱里收,最后只剩一道细弱的光丝,钻进缝隙里,彻底消失不见。
帐内的油灯依旧亮着,桌案上的急救箱静静躺着。
马天推开军帐的门,抬头望去,一轮弯月挂在天上。
营地中,篝火大多已经熄了,只有几处岗哨还燃着火把。
马天揉了揉眉心,全无睡意。
白日里斩杀元军的亢奋劲儿过去后,剩下的是沉甸甸的担子:一万玄甲骑深入漠北,粮草虽够,可元军主力依旧没找到。
他望着帐门,忽然想出去透透气。
策马而出,守在门口的两个亲卫立刻挺直身子:“将军!”
其中一人见他要往外走,连忙上前一步,“夜深露重,末将带两人随你同行?”
“不用,我去附近转一圈,很快回来。”马天挥手。
亲卫们对视一眼,退到一旁。
马天翻身上马,没有扬鞭,只是轻轻夹了夹马腹,战马缓缓向前。
营地外,草原在月光下,随风微微起伏。
战马慢悠悠地走,到了一个山包上,顶上长满了低矮的牧草,站在上面能望到半个营地的轮廓。马天翻身下马,干脆往草地上一躺。
草叶带着露水的微凉,却让他觉得浑身舒畅。
他双手枕在脑袋下,抬眼望向天空,那轮明月比江南的更亮。
“舒坦啊!”他轻声叹。
这些日子,要么是跟元军厮杀,要么赶路,好久没这样安安静静地躺着了。
他甚至想起了穿越前的日子,城市里的路灯比星星亮,夜晚听不到风吹草动,只有汽车的鸣笛。两相比较,竞觉得此刻漠北的夜,反而更让他心安。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