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州县的粮囤,也有不少用了同样的手段,表面看着满仓,实则内里空空如也!”
“砰!”
朱标一拳砸在宝座扶手上,胸口剧烈起伏着,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眼中满是怒火与痛心。粮食是国之命脉,边关将士的军粮,全靠着这些粮囤支撑。
如今竟有人胆大包天,把主意打到了粮囤上,这简直是在断大明的根基!
“谁?到底是谁干的?”朱标咆哮。
殿内百官皆噤若寒蝉,那些面色惨白的官员更是死死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下朝后。
朱英跟着朱标往东宫走,朱标面色阴沉。
“你审了张禄一夜,到底审出什么来了?”朱标问。
朱英拱手道:“回殿下,张禄只是个九品仓使,没什么骨气,熬了半宿就全招了。他供出,广备仓的粮囤是按总督仓场李存峰的指令改造的。每月初一,都会有人从后门运走粮囤里的粮食。”
“李存峰?他是李善长的族弟,统筹京仓不过两年,一个小小的仓场总督,绝没本事调动这么多人手,把十来座京仓都改成空壳子。”朱标冷道。
“殿下英明!”朱英连忙应道,“臣也觉得不对劲。张禄招供时提过,运走的粮食大多被卖到了江南,而江南的粮商,用陈粮或者烂粮来换,这些年,他们竟然能运转。从京仓到地方仓,从仓官到户部官员,再到地方豪强,这里面牵扯的人,绝不止李存峰一个,说不定还有当朝大员,甚至勋贵牵涉其中。”两人慢慢往东宫走,朱标忽然站定,目光锐利却带着几分复杂:“所以你才要抬棺进奉天殿?明知这案子一查就会牵出无数人,偏要把自己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是,殿下!”朱英拱手,“此案若是小案,臣只需按部就班查勘;可如今看来,这是牵动朝野的大案。官员与豪强勾结,贪污官粮,往小了说是中饱私囊,往大了说,是断大明的军粮、抢百姓的口粮,已经威胁到朝廷根基了!”
朱标看着他年轻却沉稳的脸庞,长长叹息一声:“你啊,抬棺进殿,一来是向满朝文武表明你查案的决心,让那些幕后之人知道你不怕死;二来,是故意引他们来攻击你,对吧?为孤和陛下挡刀。”“殿下一眼就看穿了臣的心思。”朱英不在乎的一笑。
“可你想过没有?”朱标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这案子,办好了,你会得罪半个朝堂的勋贵官员;办不好,陛下怪罪下来,你更是难辞其咎。左右都是树敌,半点不讨好。”
“臣不在乎。”朱英掷地有声,“臣只在乎京仓里的粮食能不能追回来,只在乎边关将士能不能吃饱饭,只在乎百姓能不能安稳过日子。至于会不会得罪人,臣从接下查仓差事的那天起,就没怕过。”朱标见他眼神澄澈,没有半分犹豫,心中的忧虑渐渐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暖意。
两人走到东宫门口,守在门外的侍卫连忙躬身行礼。
朱标抬脚往里走,回头对朱英道:“陪孤回东宫用膳,暖阁里炖了羊肉汤,先暖暖身子,待会儿咱们一起去坤宁宫见陛下。”
朱英连忙应下,跟着朱标走进东宫。
一进大门,就听到暖阁传出的尖锐骂声。
“朱允通!你说你有什么用?跟着去查粮,全程跟个木头似的站着,简直丢尽了东宫的脸!”朱英脚步一顿,面色冷下来。
他顺着声音望去,朱允效手指着对面的朱允通,满脸不耐。
而朱允通此刻正垂着头,眼眶微微泛红,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只能任由朱允坟斥骂。一旁的吕氏端坐在木椅上,目光扫过朱允通时,满是冷意。
她轻轻咳嗽一声,看似在劝朱允坟,语气里却满是偏袒:“允坟,莫要动气,仔细伤了身子。允通年纪小,不懂查案的门道也正常,只是这次确实连累了你。你跟着去查仓,本是想为兄长分忧,如今倒好,功劳全让朱英得了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