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走了?”猛哥在马天面前勒住马,翻身跳下。
他身后的族人捧着个木盒,打开来,里面是块巴掌大的暖玉。
“昨日刚划了牧场,就在松花河畔,水草好得很。”猛哥搓着手,“族里的老人说,这辈子没见过那么肥的草,牛羊啃一口都能长三斤肉。国舅爷,我替整个女真部谢你!”
他说着就要下跪,被马天伸手扶住。
马天心中杀机一闪而过。
女真部从此在辽东扎下根,他的后人将在几百年后挥师入关,踏碎大明的江山。
眼前这张带着憨厚笑容的脸,会繁衍出一支铁蹄铮铮的部族,让中原大地再次陷入战火。
“国舅爷?”猛哥察觉到他眼中的冷冽。
马天松开手,将那股翻涌的杀机硬生生压了下去。
他望着远处,松花河畔的牧场上,已经能看到女真族人搭建的帐篷,袅袅炊烟正从帐篷顶升起。“牧场是陛下赐的,”马天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不会白给。”
猛哥连忙躬身:“小人明白!每年秋猎,定将最好的皮毛、最壮的马匹献给朝廷。族里的青壮也愿编入卫所,替大明守边!”
“不止这些。”马天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要记住,女真部能在辽东立足,是因为大明容你。守好你的牧场,管好你的族人,不许南下劫掠,不许私通北元,更不许与其他部族私斗。”“纳哈出当年也占着金山,号称二十万部众,结果如何?你亲眼看见了。”
猛哥的脸色瞬间白了,跪倒在地:“国舅爷放心!猛哥若有二心,就让我死在箭雨里,像那些被我斩过的元兵一样!”
马天没再说话,只是抬手,亲卫会意,将那块暖玉递了过去。
“拿着吧。”他调转马头,“管好你的人,别给我机会动刀。”
猛哥捧着暖玉,看着马天的背影汇入前方的洪流,双眼忽明忽暗。
“吹号!”
马天的声音在队列前响起。
牛角号声刺破长空,一声接一声,在山谷间回荡。
最前方的骑兵方阵率先动了,玄色的洪流像被唤醒的巨龙,开始缓缓向南移动。
马天走在最前列,他回头望去,金山渐渐缩成一道模糊的影子,松花河畔的帐篷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天际线。
身后,是绵延千里的队伍,旗帜如林,甲胄似海。
“驾!”
马天轻喝一声,心中燃烧着如火一般的豪情。
大军如洪流奔涌,朝着南方,浩浩荡荡开去。
转眼入秋,京城的清晨有了丝丝凉意。
城门口,百官按品级列队站着。
最前排的是太子朱标,目光望向城外的官道,眉头舒展着。
今日,北伐将士凯旋,他亲自来迎接。
“殿下,风凉,要不要加件披风?”身后的内侍低声问。
朱标摇头:“用不着。”
没多久,远处传来隐隐的震动。
“来了!”有官员低呼。
众人齐刷刷望向城外。
官道尽头,先是腾起一线黄尘,很快就变得浓如乌云,滚滚而来。
前锋骑兵很快到了城下,他们勒住马,整齐地分列两侧。
朱标挺直了腰背。
很快,中军队伍到了。
冯胜骑着匹黑马走在最前,紧随其后的是蓝玉,马天等诸将。
傅友德没回来,他率兵进驻大宁。
“臣冯胜,参见太子殿下!”
“臣蓝玉,参见太子殿下!”
“臣马天,参见太子殿下!”
三人齐拜,身后的将士也跟着跪倒,黑压压一片。
朱标快步上前,抬手:
“冯将军一路劳顿,辛苦了。”
“蓝将军此番破阵,功不可没。”
“舅舅亲斩纳哈出,平定辽东,父皇在宫里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