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吐槽的兴起,殿外传来太监的宣声:“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奉旨来见。”
朱标沉步坐回长案后的监国之位。
马天往旁边退了半步,和朱棣站在一侧。
毛骧快步上殿,走到殿中跪下,动作干脆利落:“臣毛骧,参见太子殿下,参见燕王殿下,参见国舅爷朱标抬手:“起来吧,前些日子你被父皇派出京城,此番回来,可有要事禀报?”
毛骧起身,依旧垂着首,沉声道:“回殿下,陛下几日前密令臣前往定远,调查定远县令朱欢。”“什么?”
三声低呼几乎同时响起,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方才他们还在说朱元璋念及旧情,不仅厚待朱六九,还破格提拔其子朱欢做了定远县令、
怎么转头就派了锦衣卫去查?
这位洪武皇帝的心思,当真是比深渊还要难测。
朱标定了定神,声音里已带了几分凝重:“查到了什么?”
毛骧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回殿下,定远县令朱欢,自上任三年来,苛捐杂税层出不穷。百姓家中养鸡,每下一枚蛋需缴“蛋税’;农户纺纱织布,每尺布要抽三成“机税’;甚至连街头卖柴的老汉,都要按挑子大小缴纳“过路费’。”
“不仅如此。”
“去年冬日,他看中城中最大的迎客楼,借口酒楼账目不清,强行将店主投入大牢,霸占了整座酒楼。那店主的妻子颇有姿色,被他强纳为妾,三日后,店主便在狱中“病故’了。臣查到,那店主死前曾托人递出状纸,却被朱欢拦截,递状人也遭灭口,尸体扔在了城外乱葬岗。”
朱标猛地一拍案几,脸色铁青:“此话当真?!孤记得当年朱欢来京谢恩,言谈举止温文尔雅,颇有谦谦君子之风,怎么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那可是六九伯的儿子,是父皇亲口说要厚待的恩人之后啊!
毛骧从怀中取出一卷厚厚的卷宗,双手高举过顶:“臣已将人证、物证、税吏的账簿、迎客楼原主的尸检记录尽数收录在此,桩桩件件皆属实,绝无半分虚言,还请殿下过目。”
朱棣上前一步,一把抓过卷宗翻开,怒声道:“这等败类,留着也是祸害!”
朱标深吸一口气,看向毛骧,语气斩钉截铁:“那还等什么?传孤的令,即刻将朱欢革职拿问,派锦衣卫严密押解进京,打入诏狱,等候发落!”
“臣遵旨!”毛骧躬身领命,转身大步出了殿门。
毛骧的脚步声消失在殿外许久。
朱标、马天与朱棣三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马天咂着嘴道:“难怪陛下急着让老四去接朱六九进京,闹了半天,是早就打算办他儿子了。这哪儿是接恩人,这是请君入瓮,好让朱六九亲眼看着亲儿子落网啊。”
“这招够狠,既全了「念旧情’的名声,又能让朱六九无话可说。毕竟人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抓的,总不能说陛下不念旧恩吧?”
朱棣看向朱标,面色古怪标:
“大哥,你发现没有?父皇这步棋走得蹊跷。如今朝政是你监国,朱欢这案子按规矩该由你来办,明摆着是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你了。”
“到时候朱六九在你面前哭天抢地,你是严办还是宽宥?严办了,显得你不念宗亲情分;宽宥了,又违了国法。父皇倒好,躲在后面当好人。”
“嘿,这老狐狸!”马天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这是明着坑儿子呢!让你做这个恶人。”朱标却没接话,眉头紧锁。
过了半响,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两人:
“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舅舅方才还说,父皇做一件事,往往藏着三五个目的。若只是要办朱欢,何必多此一举接朱六九来京?”
“朱六九在凤阳住得好好的,突然把他接到京城,反而让我们在审案时多了层顾忌。父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