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抚掌道:“高!第二路呢?
“第二路,要挑动陛下的逆鳞。”吕本望向奉天殿的方向,嘴角勾起冷笑,“马天用刑酷烈,弄得满朝文武人人自危,这叫“祸乱朝纲’;他撺掇陛下打压文官,让君臣离心、相疑相忌,这是“离间君臣’!你我都清楚,陛下最恨臣子结党,但更怕皇权旁落。咱们就说马天的手段,正在挖大明的根基!”风雪拍在窗纸上,发出“噗噗”的闷响。
吕本的第三根手指缓缓竖起,指尖几乎要戳到詹徽的鼻尖:“第三路,是杀招:外戚干政。”詹徽皱了皱眉:“可马天是得了陛下旨意的。”
吕本低笑一声,眼中却无半分笑意:“汉初吕氏、唐之武氏,哪次外戚之祸不是从干预刑名开始?马天仗着皇后是他姐姐,插手刑部大牢,甚至与燕王过从甚密。我们要让陛下疑心他结交皇子、包藏祸心!”詹徽听得额头冒汗,既惊于吕本的狠辣,又暗自佩服这步步紧逼的算计。
吕本想要干什么?他心中清楚。
吕公走了,士大夫需要一个新的首领。
这场为吕昶“鸣冤”的大戏,早已变成了权力棋盘上最残酷的搏杀。而吕本,正踩着老同僚的尸骨,一步步走向他梦寐以求的权力巅峰。
而詹徽很愿意配合他!
奉天殿。
朱元璋攥着一本参劾马天的奏章,挥手“啪”地甩在地上。
砸在丹陛之下,落在朱标脚边,他正弯腰捡起来。
“好啊!好一个马阎罗!”朱元璋又抓起一本,扫了眼扉页“弹劾国舅马天十大罪”的标题,怒极反笑,“才一日功夫,就堆成了山!这帮酸儒是想把天捅破?”
他扬手又摔在了地上。
接着,一本又一本被摔下。
朱标默不作声地一一拾起,看到“外戚干政”四字,心头一紧。
他数了数散落在地的文书,足足三十七本,每本都厚厚一叠,封皮上不是都察院的朱印,就是各部尚书的花押。
“父皇息怒。”朱标将奏章摞回木案。
朱元璋眼中冷意浮动:“吕昶一死,他们倒想起“公道’了?早干嘛去了!说马天是“酷吏’,不就是害怕了吗?怕马天继续下一步。”
朱标望着父皇通红的眼眶,不知是怒火还是别的什么。
他斟酌着开口:“父皇,你知道舅舅今日去了何处吗?”
朱元璋正抓起另一本奏章:““他能去哪?莫不是又去坤宁宫找你母后告状了?”
“舅舅去了吕府灵堂。”朱标苦笑,“听说他穿了素服,在灵前拜了三拜,又把在场的文官骂了个遍。”
“什么?”朱元璋目光如电扫过朱标,“骂了什么?”
“骂他们“披着儒衫的豺狼’,“拿吕公的尸骨当枪使’。”朱标道,“还说士大夫的风骨不如吕公沾着淤泥的鞋干净。”
“哈哈哈!”朱元璋放声大笑,“好!骂的好!果然是咱的小舅子!这下好了,捅了马蜂窝,事情越闹越大。”
朱标看着父皇反常的反应,心中疑窦丛生。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如今言官们群情激奋,舅舅又身处风口浪尖,不如下道旨意让他在府中待几日,避避风头?”
“避?”朱元璋陡然沉下脸,“他马天行得正坐得端,避什么?。吕昶的死,他没错;骂那些伪君子,他更没错!”
朱标被父皇的怒火震慑,却仍坚持道:“可奏章里说他“离间君臣’“外戚干政’……这些罪名扣在舅舅头上,人言可畏啊。”
朱元璋眼中不屑:“汉初吕氏、唐之武氏,哪次不是被文官骂出来的?可咱马天是什么人?他是咱放在棋盘上的刀,专砍那些不听话的刺头。如今刀砍得深了,刺头们喊疼了,便想拔了这把刀。你说,咱能让他们如愿吗?”
朱标望着父皇眼中深不见底的算计,欲言又止。
那些被愤怒